箭矢,密密麻麻全都是箭矢!
“臥倒!”盧青大吼一聲,下意識的就地一滾,從壁壘上滾下去,背部緊緊地貼住壁壘,同時掏出來火銃抓緊上膛。
他也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說的最多的一句話竟然是臥倒。
有了上一次被周人的鐵矢打的措手不及的經驗,這一次漢軍將是倒是從容很多,距離壁壘近的,直接靠住壁壘,周人的這一堵牆就是天然的盾牌,而距離壁壘遠或者在缺口處毫無遮攔的,紛紛舉起盾牌,或者如盧青所說臥倒在地。
當然這個臥倒並不是直接趴在地上,從天上墜落的箭矢照樣可以對你造成殺傷,而是指蜷縮在掩體後麵,這個掩體自然就是遍地的屍體,以周人的為主。
箭矢密密麻麻落在頭頂的壁壘上、眼前的河灘上,當聲音逐漸變小,盧青一直提著的一口氣頓時釋放出來:“開火!”
壁壘後,早就已經握緊火槍的漢軍火槍手們齊齊開火,同時船上的火炮也配合著轟鳴。
因為大部分船隻折返去轉運下一批兵馬,因此火炮的轟擊遠遠沒有之前那麼猛烈,而且周人還沒有進入火炮的有效射程,在這麼遠的距離上能不能擊中尚且還得兩說。
不過好在盧青還是有數量足夠多的火槍手的。
向前推進的北周軍隊紛紛豎起盾牌,同時向兩側分開,露出中間的甲騎和同樣身披重甲的步卒,另外還有一輛輛類似於塞門刀車的厚重盾牌車向前推動,所有的士卒幾乎都躲在這些盾牌後麵。
盧青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心怦怦直跳。
這是什麼來的?
還真就派遣甲騎上陣了?
宇文憲會不會在搶灘登陸的時候派遣甲騎衝陣,一直以來都是太尉府爭論不休的問題之一,不過最終得出的結論還是不會。甲騎衝擊壁壘和河灘,有很大的風險,一來在越過缺口的時候有可能會被漢軍火炮集中擊破,二來那滿是鵝卵石的河灘好像也不適合甲騎推進吧?
讓甲騎上陣,固然有可能給以輕裝步卒為首的漢軍前鋒一個驚喜,但是這其中無疑也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即使是作為前鋒主將、在這件事上也有足夠發言權的盧青,也秉持著相同的想法。
結果還是沒有想到,宇文憲真的就派出了甲騎。
甲騎逐漸提速,而甲騎旁邊的那些披甲士卒,顯然是北周軍隊仿照漢軍編練的,以彌補甲騎作戰時缺少相互照應。
漢軍在不斷變強,北周軍隊自然也會與時俱進。
宇文憲可不是吃乾飯的。
而且盧青不得不承認,北周軍隊現在也已經逐步開始重視情報保密工作,尤其是在白袍之前在這一帶準備不足的情況下,很多東西是可以藏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