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招隻感覺劉休征的反應有點奇怪,不過見劉休征都已經這麼說了,那宇文招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劉休征起身:“此事事關重大,某現在就渡河前往我軍大營,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和談之事恐怕要先交給殿下。”
現在就走,早去早回,不然遲則生變。
宇文招頷首:“分內之事,還請先生放心。”
反正具體的條件宇文招都知道,因此並不怯場,談不攏的話,大不了就拖延時間等著劉休征回來就是。
宇文招的滿口答應,讓劉休征更是覺得古怪,但是他也隻能鄭重說道:“大周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臣亦相信以殿下之聰慧,自不會負陛下所托。”
這話說得,更加古怪,讓宇文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過他覺得應該是劉休征有所感慨,反正是誇獎自己的,受著就是了。
而劉休征看著宇文招沒有什麼變化的神情,心裡愈發的擔憂。
這位趙王殿下,到底是什麼都不明白還是什麼都明白?
不管哪一種,都很讓人放心不下啊。
希望自己的這點兒提醒,能夠讓他想起來陛下的恩澤,至少不會做出什麼對不起陛下的事來。
掀開營帳簾幕,夜色深沉,即使是快要入夏,風裡依舊帶著幾分寒意,前路更是無比黑暗。
劉休征深深歎了一口氣,此時的大周,不就走在這樣的道路上麼?
恐怕就連一向足智多謀的陛下,也不知道前麵會有什麼了吧?
原來的時候,劉休征常常以隱者自居,認為自己是整個天下大局的局外人,天下風雲變化,他隻冷眼旁觀,而自從接受了宇文憲的任務前往江南之後,他發現自己已經逐漸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局中人,他想要操控天下大勢、操控芸芸眾生的性命,結果到頭來發現,自己也不過隻是一枚棋子罷了。
局裡局外,局勢變化之快,劉休征自己也看不清楚,隻能隨波逐流,任由這時代的洪流推動著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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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夜在醫院之中看望病號,順便“慰問”了一下幾個勞苦功高的妻妾,這是在計劃之中的,但是宇文憲派人前來和談,這個還真的不在計劃之內,因此這一番折騰之後已經過了子夜。
簡單洗了一把臉,李藎忱連衣服都沒有脫,直接臥倒在床上。
尉遲貞已經睡了一會兒,不過沒有李藎忱在旁邊,應該睡得不是很沉,雖然李藎忱已經儘可能的輕手輕腳,但還是把她吵醒了,此時迷迷糊糊的湊過來:“陛下,什麼時候了,怎麼才回來呀?”
李藎忱攬過來她:“早就過了子時了。”
“醫院那邊有什麼事麼,怎麼這麼慢?”尉遲貞擔憂的問道,“要不要妾身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