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這一次是內府割掉了自己最主要的兩部分,但是割出來的這兩個部門,在此之前和外廷並沒有什麼關係,因此說到人才的任免以及具體規章製度的製訂,外廷實際上還得聽內府的,誰讓你根本就不知道醫院和書院等等是怎麼建設和運轉的呢。
尤其是諸如尚書等有實權的管理人員,更是需要內府來決定,不然的話,外廷派來一個沒有任何經驗的人,那直接造成了混亂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現在名義上這兩個部門變成了雙方共同管轄,但是大家心裡都清楚,至少在最近兩屆官員的任免上,內府還是占據有足夠話語權的,外廷除非說直接拉攏其中某些官員為自己服務或者在短期內培養出來足夠的人才和內府爭奪,不然的話屬實是沒有什麼競爭力。
因此內府覺得自己吃虧了,外廷也沒有覺得自己占到便宜,你們這不是換湯不換藥,隻是掛了和六部一樣的名字嗎?甚至戶部還得為醫院和書院的發展多拿一半的錢,要知道在這之前戶部隻是意思意思,大頭都是內府掏的,而現在變成了一人一半,這不是吃虧麼?
外廷群臣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前來的,他們自然也就更傾向於能夠從這一次關乎細節的談判之中獲取到更多的好處。
雙方都覺得自己吃虧了,因此更不能先開口。
先開口就相當於變相的承認了自己這邊有需求,等於低頭服軟了,等會談起來,在氣勢上弱了三分不說,而且這一開口總歸是要說出來點什麼的,保不齊就讓對方揣摩到了自己的底線。
內府和外廷合作和對峙這麼長時間,外廷群臣當然也都清楚,對麵這幾個女流之輩可都不是吃素的。
光靠吹枕邊風,是不可能把內府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
但是大家總不能一直一句話都不說吧,尤其是陛下,感覺都快睡著了。
因此這個時候沈君高也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諸位,醫院和書院已經各成氣候,從內府之中拆分出來,由戶部和內府共同支持發展,乃是利國利民之好事,既能夠減輕內府的負擔,也能夠讓內府和外廷的人才和資源共同為書院和醫院所用。”
樂昌和對麵的陳叔慎、江總等人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行吧,等於沒說。
不過沈君高接著說道:“大體方案已經敲定,但是仍然還有眾多細節需要商榷,今日群賢畢至,所為的正是此事。”
說著,他又向李藎忱的方向拱了拱手,不管怎麼說,這種話都應該是陛下說出來才是,但是陛下擺明了不想參入其中,因此隻有沈君高來說了。
李藎忱的態度倒是並非不能琢磨,他所想要的不過就是各部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罷了,其實內府如何拆分,甚至書院和醫院應該劃歸給誰,對李藎忱來說並不重要,隻要這兩個部門能夠比以前更高效率的乾活就可以。
所以李藎忱乾脆一言不發,以避免自己所說的任何話都流露出來偏頗之意,擾亂大家的思路。
當然了,既然李藎忱坐在這裡,就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們直接吵起來,想要撕破臉皮也得等之後,這也體現出來李藎忱一直強調的皇帝的作用,不僅僅要融彙百家、博采眾長,還要維持穩定、調和矛盾,每個人都向著不同的方向努力以帶動著大漢向前進,而皇帝要做的自然就是避免其中有那麼幾個人向著相反的方向努力,最後大漢這輛馬車哪兒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