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大漢采用的是地方駐軍輪換入京的方式,這種方式實際上也隻是在撤換將領和撤換軍隊之間做出了一個平衡罷了,一支軍隊來往換防的次數太多,當然也耗費時間,更重要的是耗費財力,更何況也不可能從根本上消除地方將領會帶著地方駐軍叛亂的可能,隻是減少這種可能罷了。
因此陛下在采取這種平衡政策之外,自然就開始著手從每一個士卒的思想上下手,把士卒的思想都牢牢地抓住,那麼這支軍隊自然而然的就會聽從於朝廷而不是某個將領的調遣。將領能夠指揮軍隊,但是不可能掌握軍隊。
賀若弼不知道是什麼驅動著陛下打算這麼做,畢竟這方法雖然有效,但是並非一勞永逸,依舊需要一代一代人的不斷投入,甚至需要一直到全國的教育能夠普及到每一個人的時候,因為隻有到了那個時候,這種忠君愛國和保家衛國的思想才會深入到每一個人的骨髓之中,無論他們是否從軍,都會不由自主的去這麼做。
因此賀若弼不得不承認,有時候陛下的思路他們根本跟不上,而且等到事後慢慢回味起來,未免細思極恐。
賀若弼不由得心疼一下太尉府的那些家夥們,雖然他們每天在紙上、在沙盤上比劃比劃,就能夠調動數十萬大軍來往奔走,但是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感受著上麵那位獨到的目光和想法,應該壓力會很大吧?
熟悉的呼嘯聲從耳邊響起,賀若弼一下子從思考之中回過神來。
這是吐穀渾人的投石機。
吐穀渾軍隊的進攻拉開了帷幕。
賀若弼深深吸了一口氣,抽出自己的佩刀。
一支軍隊應該如何建立起來並且永久忠誠於大漢,目前這是陛下要頭疼的問題。
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帶著這支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箭矢如雨,掠上城頭,賀若弼目視著前方。黑壓壓的人群像是奔湧的怒濤,而這座武威城就是劈開怒濤的船艏。
敵人的騎兵發起進攻的距離最遠,但是來的最快,很快就已經逼近護城壕外的那道胸牆,隻不過因為有胸牆外還沒有來得及完工的壕溝保護,所以騎兵也隻是從壕溝外側掠過並且意圖射箭罷了。對於這些騎兵來說,在這一場攻堅戰中的作用還比不上步卒,所以能夠亮相的時候絕對得來表明一下存在感。
隻可惜漢軍火槍手們並不打算給他們這個機會,一排火槍打過去,騎兵已經有不少人落馬。
不過他們的箭矢還是給漢軍造成了不小的困擾,火槍手們也隻能縮在牆後麵、躲在刀盾手的盾牌下,射擊也沒有多少準頭。
這一排槍之後,吐穀渾步卒來得很快,他們本來就跟著騎兵一起向前奔跑,騎兵負責消耗掉火槍手一排槍之後,步卒們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抓緊向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