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投石機憤怒的咆哮,吐穀渾人入城之後試探性進攻受挫,便果斷的把投石機搬到了城牆上,居高臨下打擊漢軍。很明顯之前的射擊並沒有讓漢軍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實際上之前吐穀渾人也不知道應該打擊什麼,隻能盲目地把石彈丟向那些宅院,無非就是弄垮了幾個院牆罷了。
可是漢軍本身也沒有打算依憑院牆死守。
院牆內、屋舍中甚至房梁上,漢軍將士成群,隻要你們有膽量進來,我們就有膽量絞殺之。
圍繞著城牆玩白刃戰,你們人多,我們的確打不過。
但是圍繞著這一座座屋舍玩白刃戰,你們人再多,也不可能全部投入進來,而我們可以從容的利用地道等等相互支援,並且把你們分隔開,到時候就是各個擊破。
一對一的白刃戰,漢軍將士怕過誰?
吐穀渾軍隊顯然已經意識到眼前的這個防禦體係遠非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紛紛後退。
史萬歲帶著十餘名漢軍將士向前追擊了幾步,逼著敵人一直退到最外圍的壕溝,便果斷的撤退。他們往周圍屋舍之中一鑽,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下一刻,石彈轟隆隆砸擊在剛才雙方交戰的壕溝和道路上,可是除了吐穀渾人遍地的屍體之外,哪裡還有漢軍將士的影子?
此時史萬歲已經穿行在“撲棱棱”落灰的地道,不由得暗罵著敵人的石彈也夠猛的,要不是當初挖地道的時候費勁多往下挖了一點,恐怕真的有可能被砸塌。
地道中的空氣並不好聞,處處可以聽見漢軍傷員的呻吟聲。
因為地表太危險,所以傷員都安置在靠近城中心府衙的地下,環境雖然差,但是總比直接在上麵被石彈砸成肉泥來得好。
幾名醫護兵匆匆而過,史萬歲伸手攔住其中一個:“現在的藥物還能夠支撐多久?”
那醫護兵怔了一下才認出來眼前這個臉上還帶著血的漢子是誰:“稟將軍,最多夠一天的,而且地道狹窄,很多手術之類的都沒有辦法進行,我們也隻是簡單的包紮······”
史萬歲點了點頭。
接觸大漢的醫療手段等等也久了,他也已經很清楚,如果很多傷員不能及時進行手術的話,隻會導致傷口進一步感染,到時候截肢都是小事,命都可能保不住。
但是沒辦法,現在,就是戰爭!
“某會和宇文將軍商量的。”史萬歲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辛苦了。”
“將軍可要包紮一下?”醫護兵掏出來繃帶。
史萬歲笑著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伸手說道:“這都是那些該死的土狗的,不是某的,你們快去忙吧。就憑外麵那些土狗的本事,還傷不到某!”
史萬歲的笑聲頓時引起地道兩側洞穴中的漢軍將士矚目,大家都不由得笑了笑。
將軍的平易近人和充滿信心的笑聲,顯然對於他們來說也是鼓舞。
“都好好珍惜這段日子吧,等援軍來了咱們就是英雄了,要麼供在英烈祠中,要麼被朝廷當成寶貝去訓練新兵蛋子,這樣的苦戰以後想要都沒有了!”史萬歲緊接著環顧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