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珣當然也理解他的心態。
在這高原上行軍打仗,所需要顧慮的方麵屬實是太多,又是將士們的健康問題,又是漫長的後勤補給問題。而現在竟然又冒出來一個可能處於更偏遠地區的國度,不管是敵是友,身為一名大軍主帥,宇文忻自然要做好雙方隨時可能會開戰的準備。
可是對方到底是個什麼來路,又有著怎樣的實力都不知道,我又該做什麼準備呢?
這些問題壓下來,自然是憂心忡忡。
“將軍放心,高原之上,總不可能有多麼強大的敵人。”蕭珣忍不住安慰一句,“多是利用地勢據險而守,不成氣候罷了。到時候或是占據要衝、引他們下山歸降,或是直接用火炮推平,並不難。”
對付這些和外界沒有太多交流的蠻夷部落,大漢還是很有經驗的。
宇文忻微微頷首,他知道蕭珣說的對。
但是不管怎麼說,現在敵情未明,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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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俟城中的局勢很快就被穩定下來。
其實操作很簡單。
吐穀渾現在施行的依舊還是從當年草原上傳承下來的奴隸製度,隻不過進行了一些改良,並沒有那麼簡單粗暴而已。
不管怎麼改,奴隸製度永遠都是奴隸製度,麵對中原王朝的製度,提鞋都不配。隻不過因為吐穀渾地處偏遠,和外界的交流比較少,所以中原的思想很難傳到這個地方來,不然的話,一直受到壓迫的底層奴隸和實際上也是處於被剝削位置上的中下層百姓,肯定會造反。
當初白袍就是抓住這一點,大力宣傳大漢製度上的優良,使得林邑國的百姓在漢軍抵達之後一呼百應,配合漢軍輕而易舉拿下林邑城,現在林邑已經變成大漢的領土,林邑百姓也是大漢在南洋最堅定地支持者——當然這背後有牽涉到多少南洋商路貿易和奴隸販賣帶來的利益,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漢軍入城,解放奴隸、出榜安民,城中百姓很快就安定下來。
這些年吐穀渾和大漢之間的貿易也不少,雖然大家對於這個看上去遙遠的國度了解並不是很多,但是也沒有什麼惡感。
畢竟在這個時代,輿論宣傳之類的,還是遠遠不到位。
在大漢那裡,吐穀渾慕容氏已經被一齊發力的報紙營造成了一個盤剝百姓、魚肉高原各個部落、無惡不作的荒唐家族,而吐穀渾的百姓們對此隻有隱忍。
如此,就引起大漢百姓對慕容氏的厭惡和對吐穀渾百姓的同情,支持朝廷一統高原、能夠張開手臂包容吐穀渾部落百姓,自然也就在情理之中。
而在慕容氏這邊,顯然並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
吐穀渾和大漢之間的戰爭,在很多吐穀渾百姓,甚至是像是梁屈蔥這種中高層貴族們的眼中,都不過是慕容氏和大漢之間的戰鬥罷了。誰勝誰敗,和我們又有什麼乾係?
大不了就是換了一個王嘛!
跟著大漢皇帝混,應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當然,相比於吐穀渾百姓們的淡定、奴隸們的高興,城中的慕容氏貴族以及其餘依附於慕容氏的權貴,自然日子就沒有這麼好過了。
慕容伏允的腦袋被史萬歲丟在大殿上,震懾的這些貴族們一個個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大漢說什麼就是什麼,大漢想要什麼就給什麼,咱們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命都在人家手裡呢!
慕容伏允是何等人物、何等身份,這不也說殺就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