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流光容易把人拋(1 / 2)

權傾南北 然籇 10688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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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容尉遲貞此次奉陛下旨意,帶著五百名從大漢各地抽調的醫生、護士、教書先生等等馳援高句麗,一路翻山越嶺、遠渡重洋,曆經兩年艱辛,把大漢的文教在高句麗甚至於東瀛全麵鋪開,讓這兩個地方開始全盤接受大漢的文教。

古往今來之潑天功勞,不外乎文治武功。

軍隊開疆拓土,這是武功,而教化本地萬民,便是文治。

尉遲修容此行之成就,報紙上已經傳唱多時。

京中百姓無不敬佩,此時自然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敬意。

有孩子掙脫家長的束縛,送上一籃水果。

原本意欲阻攔的禁衛軍得到修容口諭,放孩子過去,接著便看到一道亭亭身影走出馬車,從孩子的手中接過來水果,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旋即又對著周圍的父老們行禮。

大家恍然,緊接著紛紛拱手躬身。

為朝廷安穩一方者,是這些凱旋的人們,而不是他們這些都中老百姓,因此他們何德何能可以受得了修容一禮?

“歡迎回家!”有人先喊了一聲。

“歡迎回家!”無數的百姓齊齊高呼。

尉遲貞的馬車在禁衛軍的護送下先行通過,百姓們猶然還保持著最基本的克製。

然而當這輛馬車離開後,後麵坐著不少遠征之醫生、護士還有教書先生的馬車,便被再也無法壓製自己心中熱潮的百姓們直接包圍。

女的大家都很客氣,送花的送花,塞零食的塞零食。

男的?那抱歉。

隻見得一個又一個溫文爾雅的先生、醫生,被百姓們舉起來,一下又一下,拋向天空。

都中百姓,用這種最簡單、最原始的方式,表達他們對英雄的尊敬。而那些已經沒有什麼形象的醫生們、先生們,也都眼角含淚,他們也沒有想到,等待自己的會是這樣一幅場景。

英雄凱旋,不隻是戰場上浴血廝殺的英雄。

所有為了大漢的建設、發展和繁榮而拚搏奮鬥的人,都可以稱之為英雄。

那些女護士們,更是已經哭成了淚人。

兩年的路途崎嶇波折,讓她們覺得自己已經很堅強。

可是這一刻,淚如泉湧。

他們不隻是回家了,更是通過自己的雙手,把萬裡之外的那三千裡山河,也變成了大漢的另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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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也有人歡迎尉遲貞回家。

“高了,瘦了,漂亮了。”李藎忱見麵就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尉遲貞抱著他的腰,眼淚不爭氣的流:“哪有,明明是黑了,醜了,不好看了。”

“誰說的,誰說的?!”李藎忱當即煞有其事的環顧四周。

樂昌她們自然是掩嘴輕笑,而跟著一起來的孩子們亦是縮頭縮腦。

“你看,沒人說。”李藎忱一本正經的說道。

尉遲貞掙開陛下的雙臂,抽了抽鼻子:“臟呢。”

“禦膳房就等著你回來才開夥呢,咱們正好先去沐浴更衣。”李藎忱拉著她的手,摩挲著上麵的幾個繭子,忍不住心疼的說道,“朕給你調了那麼多女官和宮女過去,怎麼還磨出來繭子了?”

“有些事總是需要親力親為的。”尉遲貞說道,旋即察覺到什麼,“為什麼是‘咱們’,不是‘我’?”

“那當然是咱們,為什麼是你自己?”李藎忱不由分說,拉著她向前走,“你是大漢的功臣,你聽聽外麵的歡呼聲,你那些部下們今天怕是要被百姓們給喂成豬了,至於你嘛,就湊合湊合,由大漢的皇帝陛下親自伺候沐浴更衣。”

“不要,我寧願被喂成豬。”尉遲貞噘嘴。

你伺候?最後到底是誰伺候誰了?

兩年未見,雖然甚是想念,但是彆想騙我。

“貞兒妹妹,你就去吧,陛下專門學了兩天的按摩呢。”旁邊樂昌含笑說道。

皇後姊姊開口,而自家姊姊尉遲熾繁亦是麵帶揶揄之色,尉遲貞自然不能再說什麼了。

“呀!”

李藎忱當然不給她猶豫的機會,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

“貞兒就好好享受吧,前軲轆轉,後軲轆不轉思密達!”李藎忱哈哈大笑。

“什麼前軲轆轉不轉的。”尉遲貞嘟囔一聲,“倒是這個‘思密達’說的還算標準。”

接著,她好奇的問道:“陛下如何知道高句麗語的,莫非是宮中已然有了高句麗來的姊妹?”

李藎忱翻了翻白眼,想什麼呢,朕目前有你們這一群人還應付不過來呢,畢竟一個個的,都是集天地之秀色,朕很知足。

朕是一頭知道自己能耕幾塊地的好牛。

“娘親,父皇帶著姨娘去做什麼?”一個小丫頭好奇的扯著蕭湘的衣袖。

蕭湘遲疑片刻,正色說道:“姨娘剛剛回來,需要向你父皇彙報工作。”

“哦······”小丫頭似懂非懂。

而旁邊的樂昌、尉遲熾繁和陳宣華等人一頭黑線。

早知道不帶著這些小家夥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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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朦朧。

尉遲貞靠在溫泉池壁上,小臉兒被水汽蒸的通紅,而小兩年的疲憊和壓力,似乎都在這一刻隨著那盤旋而上的水汽,蒸發殆儘。

按在肩頭的手強勁有力,捏得很舒服。

而更讓人放鬆的原因,自然是自己終於不再需要為多少人的生死、多少人的漂泊而擔心。

“貞兒到高句麗走了這一遭,成熟了。”李藎忱在背後輕聲說道。

尉遲貞低低應了一聲。

她並不反對陛下這個說法,因為照一照銅鏡,她都難免會有這樣的感覺。

自己臉上那曾經讓後宮不少姊妹們都覺得可愛的嬰兒肥已經沒了,原本有些胖嘟嘟的臉蛋,此時完全展露出鵝蛋臉形。人也瘦了,不過更是高挑了很多,甚至頭頂都已經越過了陛下的鼻子,簡直就是另一個尉遲熾繁,可想而知又是後宮之中足以讓姊妹們羨慕的又一個衣服架子。

那兩條腿,此時撲騰著水,顯得修長有力,沒有一絲贅肉。

露在外麵的一些肌膚的確有點兒發黑,不過太過蒼白了顯然也不是健康的象征。

尉遲貞長得已經越來越像她的姊姊,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永遠不會和她的姊姊完全一樣。

尉遲熾繁她們這些人,是在戰火之中、是在家族的恩怨情仇中長大的,肩負的更多的是家族的恩仇。而尉遲貞小了尉遲熾繁幾歲,就已然是在和平的歲月中成長開,所看到的、所負責的,也不再是一家一戶之事,而是整個國家、整個時代的沉浮。

她相比於她的姊姊,注定了會更加活潑開朗、注定了會更有抱負和胸襟。

這就是時代的不同。

李藎忱擁住尉遲貞的腰。

“陛下又偷懶。”尉遲貞吐了吐舌頭。

兩年不見,陛下還是那個自己熟悉的陛下啊。

每次美名其曰都是要親自給捏肩揉腿,結果呢,還不是捏了兩下,要不就還是上下其手,要麼就倒在一邊自己呼呼大睡。

他改變了整個時代,但是自己卻從未改變。

或許,這才是她們愛著的、願意依賴的那個男人。

“成熟了,熟了,到時候了,可以吃了。”李藎忱在尉遲貞的耳邊喃喃說道。

尉遲貞本來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察覺到了他的手的運動。

俏臉通紅。

接近兩年不見,回來就等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時刻麼?

李藎忱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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