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慕九歌目瞪口呆,猶如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原地。
神主一直都把她困在神界,讓她修神,如今,卻讓她去下界?
他這是,趕她走?
愣了好半響,慕九歌才從極致的恐慌中回過神來,望著那抹癡戀的白衣背影,聲線微顫的說,
“師父,你……不要我了嗎?”
神主沒有回答,冷酷的背影卻透著她無法靠近的疏冷。
他不要她了。
真的不要她了。
為了娶親,為了白薇,不要她了。
心臟就像是被萬箭穿心,刹那間千瘡百孔,便是粉身碎骨都趕不上現在半點的疼。
以慕九歌原本的性子,便是神主不要她了,她也要強行把他虜來,但此刻,她卻半點起不了那個心思,看著他疏冷的背影,她隻覺得疼。
甚至是不敢靠近,不敢往前。
大概是習慣了他的溫柔,他的照拂,對強迫的事情,反而不敢了。
可她,卻也不願意走。
便是固執的站在原地,任由身上的傷口不斷的往下滴血,在她的腳邊都快彙成了一汪水潭。
疲倦鋪天蓋地的襲來,她亦然強撐著,咬著牙,不願意閉上眼睛。
她總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似乎隻要閉上了眼睛,就再也看不見這個男人了。
這個她一心想要得到,卻始終望而不及的男人。
師父啊……
悲戚在心裡泛濫成災,慕九歌便是僵硬如同冰雕般站著,似乎要如此到天荒地老。
許久許久之後。
房間裡響起神主無奈的歎息。
慕九歌心神一下就緊了,萬分期待著什麼,師父是不是改變主意了,可是,一道白光落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束縛似的,將她禁錮。
這種感覺讓她感到極其不妙,“師父!”
“此去下界,你我師徒情誼便就此了斷,莫要作惡,好好活著罷。”
平淡的聲音是無法靠近的疏冷。
慕九歌整顆心都涼了。
禁錮著她的白光越來越刺眼,刺眼的讓她幾乎看不見神主的身影了。
從清晰到模糊。
猶如他從她最親近的師父,到如今和她斷絕關係,日後形同陌路一般。
逐漸遠去。
不!
慕九歌想抗拒,嘶吼,可是張著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那種心臟碎裂的感覺似乎讓她的喉嚨都裂開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在極致的絕望中,變成了一片魔氣森森的大地。
這裡是,魔界。
他把她送來了魔界,或者說,是丟來了魔界。
她僵僵的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目光一片空洞。
師父,真的不要她了。
她一眼就看上的男人,費心費力要得到的男人,還是沒有得到,失敗了。
此生她唯一想要的,卻成了唯一得不到的。
漫天的魔氣,就像是她今後的世界,沒有半點光明,隻有無邊的絕望。
慕九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心如木偶的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