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往下了多久,便是墨無殤的力量,也堅持不住,不得不停下來休息、恢複。
而慕九歌懷裡的小雲橋,也許久沒有再落淚了。
他不哭,便是沒有新的鮫人死去,但這也意味著或許更糟糕的情況。
霧非花可能已經得到他想要的了,不用再殺人了。
他們便是這般急的趕下去,也還是可能會晚了一步。
“娘親,我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了。”
小雲橋哭過了,嗓音很沙啞,蔚藍色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慌亂無錯。
慕九歌看著心疼極了。
便是自己也滿心不安,也故作鎮定的安慰她,“沒有感覺到再死人便是好的情況,我們先去你最後感知到的地方,就會很快知道下一步該去哪裡的。”
小雲橋乖巧的點頭。
不知不覺中,整個小身子都依靠在慕九歌的懷裡,把她當做了全部的依靠。
墨無殤稍作休息恢複,就繼續帶著慕九歌他們往下。
如此又往下行了許久,四周連海水都寂靜到無聲,黑暗到與世界的一切都隔離了。
若是一般人來,便在這永無止儘的下行過程中崩潰了。
便是慕九歌他們,心神強大,卻也覺得難熬,會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走錯路了,是不是往下是沒有儘頭的無底之地,他們會這樣不斷的往下千年萬年。
但,便是在如此心裡壓力下,也沒有人開口說後退的話,甚至默契的都沒有說話,便是都悶頭往下走。
因為,這裡是唯一的路。
而他們更沒有往回返的時間,也耽誤不起。
時間,飛快的流逝著。
黑暗中麻木的下行,下行到人神經麻木的地步。
在普通人,大概崩潰了無數次之後,慕九歌和墨無殤麵無表情的堅持下,他們終於,在這無底的深淵中,看見了些許不同的東西。
往下,仍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黑暗。
但是在左側的岩壁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古老的岩石門,門貼在山壁上,似乎在山壁裡,開出了一個宮殿。
門上有著極其繁複的花紋,便像是一個走向複雜的陣法,在每個陣法的陣點上,都觸目驚心的貼著一個鮫人。
鮫人再不複之前絕美的模樣,他們的血被放乾了,整個人都乾癟了下去,像是一具風乾的臘肉似的被掛在門上。
慕九歌也終於明白,此前小雲橋為什麼過一會兒便會落淚,為什麼是過一會兒便會死一個人。
原來,便是為了將鮫人掛在陣法點上放血!
“他還沒死。”
墨無殤說完,就飛掠到了一個鮫人的麵前,給他嘴裡塞了一枚丹藥,再用靈力灌入。
那個全身上下都找不到半點血色的鮫人,疲憊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恍惚的視線看到慕九歌之後,頓時,神色激動起來。
他朝著慕九歌張手,“慕姑娘,救命,救救我們族長……”
“海葵在哪?”
慕九歌立即帶著雲橋掠過去。
小雲橋淚眼婆娑的眼睛看著他,不說話,卻是對族人本能的關懷在乎。
鮫人聲音虛弱,艱難的說:“被那個魔頭,帶進門裡去了。”
“怎麼進這道門?”
“這是上古鮫人留下的門,得用鮫人的獻血獻祭才能打開,打開時間隻有須臾……”
說著,鮫人眼中的光芒就黯淡了下來,滿滿的都是失落絕望,“除了被魔頭帶進去的鮫人,其他鮫人都已經死光了,哪裡還能有鮫人來獻祭開門,你們進不去了。”
“海葵族長他們也,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