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為此悲傷,顧影自憐。
可是如今,他暗自竊喜,這般長長久久的盯著他看,便是怎麼也能將他的模樣牢牢的記在心上的。
蛇君冷著臉,盯著鮫皇,對他嘴角竊喜的笑容感到十分無語。
分明知道鮫皇捉弄他的心思,可是為了小雲橋,他還非得妥協受著。
著實煩躁。
早知道此前抱著小雲橋的時候,就該當場將小雲橋給拐走,也省了這後麵許多麻煩。
如今,他得仔細琢磨琢磨,怎麼快準狠的把小雲橋搶走。
便在他煩躁的想著的時候,斜歪歪的鮫皇忽然就歪的更凶了,半個身子就朝著墨無殤身上倒去。
墨無殤則充分的展現了一個“美人”的操守,不動如山的等著鮫皇倒進他懷裡。
眼看著便要上演香豔的一幕。
蛇君卻整個人都不好了,瞬間化作一縷黑色的流光,在鮫皇的腦袋即將倒在墨無殤壞裡,靠著小雲橋胳膊的時候,他的手驚險的撐住他的臉。
蛇君的掌心裡都是黑色的鱗片,冰冷的很,貼著鮫皇的臉,將他臉色的熱度都給吸了。
鮫皇感到了冷。
可他卻極其享受,便順勢將臉貼在蛇君的掌心中,抬眼瞧著他,笑著說,“蛇君,這是何意?”
這廝還有臉問他何意?
若非顧及他鮫皇的麵子,還給他留點臉,蛇君便是要一把將他給甩飛出去。
他居高臨下,臉色極其的冷,嗬斥道:“坐端正。”
鮫皇不動。
他幽幽的笑著,“我慣喜歡斜躺著坐,沒有力氣起來。”
蛇君氣惱,便是手上用力,手掌撐著他的臉,硬生生的將他給推起來。
可是鮫皇卻比他這條蛇的身段還要軟,便是臉起來了,胳膊也是垮著的,手往下垂,就往墨無殤身上跌。
蛇君太陽穴突突的跳了跳。
他不得不立即伸手,抓住了鮫皇往下垂的那隻手,本是要抓他手腕的,可是卻不知道為何,抓的時候,竟抓住了他的手掌。
手掌相握。
他的掌心暖暖的,將他掌心冰冷堅硬的鱗片給溫熱了似的。
這種感覺極其不適。
猶如觸電。
蛇君下意識的便想抽回手,可是鮫皇的手指卻陡然收緊,將他的手緊緊地握在掌心之中。
鮫皇那無力柔軟的眸子,陡然變得極其的深。
猶如深邃的旋渦般凝視著蛇君,“蛇君,這種時候,你還要放開我麼?”
分明說的是放開了,他的手便要垂下去,定然是要碰到小雲橋的。
可是聽起來,卻像是彆的意外,還要放開他麼?
他上一次,便放開了他……
蛇君冷硬許久的心有些微顫,思緒有些恍惚,仿佛又輾轉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刻。
成人儀式上,小鮫皇滿臉淚水,竭斯底裡的求著他不要,不要放手,不要不要他。
可是他,便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搬開了他的手。
他放開了他,一放,便是幾十萬年。
這幾十萬年來,蛇君大多時間都在沉睡,沉睡裡連夢都沒有,再睜開眼便過去了許久許久。
如此恒古的歲月,便不再難熬。
他便想著如此度過一日又一日,便是恒古天長的壽歲,也總是無甚特彆的。
再隱晦的感情,也會在這樣的時間裡,逐漸消逝。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發現,幾十萬年的時間,似乎,並沒有消逝什麼。
便是一句話,一個眼神,一次接觸,就會讓時間倒回到幾十萬年前,倒回去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