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轉的飛快,忙說,“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你身邊不缺人照顧,便是養傷,也可以單獨給你劈出一間整潔的帳篷來,何必要委屈你擠在這種地方?”
“無法講究的時候自然是不講究,但是能換個好點的條件,也不該委屈自己呀。”
柳婉儀說著,便紅了眼睛,語氣哽咽,“祈和哥哥,我也是心疼你。”
她的話也不無道理。
隻是剛送來的時候,情況緊急,就隨便找的病床治療,而後,因為傷勢很重,需要臥床靜養,不能隨便移動。
才會一直住在這裡。
洛祈和知柳婉儀是剛來還不清楚情況,這般覺得也無可厚非。
再看著她淚眼婆娑,他便是心軟了下來。
伸手握住她,“婉儀,這也是形勢所迫,本王不能隨便移動,才需得呆在這裡的。”
“我已經習慣了,並不委屈,好了好了,彆哭了。”
柳婉儀被他哄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了眼淚。
又道了幾句貼心的關心話。
柳婉儀便詢問,洛祈和什麼時候可以移動,離開這裡。
是關心,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
這裡味道難聞,到處臟亂,還有那些低賤的傷患,著實讓她忍的難受。
洛祈和:“明日便可下床。”
到時候換個單獨的帳篷。
柳婉儀聞言,臉卻不太好看了,這意味著洛祈和今晚還要在這裡再呆一夜。
那她豈不是也得在這裡陪著?
彆說一夜,便是再呆一炷香,她都渾身難受的想吐。
洛祈和看出了她的心思:“婉儀,本王沒事,你先回去吧。”
柳婉儀目光閃爍,她心中是萬般想走的,但是,卻把麵子功夫做得極好。
她緊握著洛祈和的手,說的十分真誠。
“祈和哥哥,你受了傷,在這裡受苦,我怎麼舍得離開你。我就在這裡陪你,哪裡也不去。”
明明極其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但卻為了他,硬是委屈自己留下來陪著。
洛祈和十分感動。
他抱著柳婉靈,“婉靈,你對我真好。”
“祈和哥哥,我隻要你健康平安,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她深情款款的說著,但是臉上表情,卻滿是極力強忍的惡心厭煩。
心裡更是怨煩,哪裡養傷不好,偏偏選這種肮臟地兒。
煩。
蝶兒費儘心思的找了一張乾淨點的椅子放在床邊,柳婉儀才終於坐了下去。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觸碰過洛祈和的床,床單那些她都覺得臟極了。
甚至是連躺在裡麵的洛祈和,聞著他身上藥味、血腥味,她也覺得惡心,很想讓他去水裡好好洗洗。
但是,這話她清楚不可說。
便忍著,還要裝出一副關心備至的模樣,陪著,守著。
夜裡,柳婉靈不願意挨著嫌臟的被褥,就愣是說不困,要側夜守著洛祈和,便是坐的筆直,什麼也不碰。
洛祈和昨夜失眠,又是重傷,已經累極,困極,沒多久便睡著了。
柳婉儀看著他睡得香甜,臉上偽裝的溫柔善良也消失殆儘,滿臉的煩躁厭惡。
所幸,隻要熬過今夜就解脫了,遠離這肮臟的地方。
柳婉儀大概是有潔癖,是極其能熬的,當真就一夜不睡,愣是坐著撐到了天亮。
她眼下有著一圈淺淺的烏青,神色憔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