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事情,是要殺了他的全族。
慕九歌重重的閉上眼睛,呼吸沉了又沉,好半天之後,才重新睜開眼。
她抿著唇,沒有說話,艱難的邁著步子,滴著血,一步步的繼續往前走。
應戎目光越發的沉,心裡就像是一根釘子往裡鑽似的。
慕九歌走過的地方,一路鮮血蜿蜒,他頭一次見她如此狼狽,而她的背影,卻又挺直如鬆,堅韌不拔。
即使應戎捫心自問,換做他自己是幽冥淚的處境,也無法做到放棄仇恨,回去投降。
幽冥族對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如今對她的不留餘地,都在逼她大開殺戒。
可,越是看著她受傷,應戎心裡模糊的念頭就越發清晰,私心也就越發的重。
許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不願意看見幽冥淚就這樣死去。
而他也不願意看見聖族和她大戰,生靈塗炭。
他兩邊都想保。
唯一能兩全的辦法,就隻有委屈她,放棄仇恨,和聖族和解。
雖然,這很難。
幾乎不可能。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應戎勸著自己,他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所以,他要跟著幽冥淚,讓她活著,勸她放棄。
應戎快步的追了上去,“你這樣逃不掉他們的追殺的,我可以幫你隱藏痕跡,跟我走。”
慕九歌停下艱難的步子,神色漠然的看向他。
“我不會如你所願,回去投降,幫我,你會成為聖族叛徒。”
“我當你現在是仇恨蒙蔽了雙眼,總有想開的一天,為此,我願意嘗試。”
應戎朝著慕九歌伸出手,“你不是為他人著想的人,我對你有所圖,你可以利用我。”
確實,慕九歌不是為他人著想的善良之輩。
即使明知會連累應戎,可應戎出手幫她,是她眼下擺脫追殺最好的辦法。
她不會放著不要。
手指間戾氣形成黑帶,纏在了應戎的手上。
應戎看著手上顫著的黑帶,無奈瑉唇,幽冥淚倒是對他生疏的很。
他拉著黑帶,當即帶著慕九歌瞬移。
片刻之後,他們離開的地方,好幾個聖族人追來。
他們尋找此處痕跡,越找,一個個的臉色就越難看。
“痕跡怎麼在這裡全都斷了?”
“幽冥淚身受重傷,沒那個本事抹掉全部痕跡,莫非,有人幫她?”
“她是上界公認的魔鬼,哪個勢力會想不開幫她?”
“也許就有些想死的人……”
追殺的幾個人越想越氣惱。
但他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幫幽冥淚的人,會是聖族自己人。
想不開的應戎用了特殊的手法抹除了痕跡,帶著慕九歌瞬移到了一處極為隱秘的山穀之中。
“這裡已經出了聖族,是無勢力盤踞的地帶,我已經布了結界,位置隱秘,你可以放心在這裡療傷。”
應戎說著,又補充了一句,“我也希望你能趁著這個時間再想想我說的話,即使不為了你自己,也為了聖君。”
慕九歌將棉花糖放在地上,讓它自己療傷,隨後就開始進入打坐恢複。
時間緊迫,眼下的安全並不能確定能持續多長,她得爭分奪秒的恢複力量,至於應戎的話……全部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