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同她站在一處了。
師父……
與她真正的站在了對立麵,成了敵人。
師父……
慕九歌的心裡最大的底氣和堅韌在此刻土崩瓦解,傲挺的背脊,寸寸碎裂,頭頂的巨石朝著她無情壓下。
“哇——”
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幽冥淚!”旁側的應戎急忙衝過來,“你走火入魔了?快屏息清心!”
慕九歌身體前傾,身體疲軟的隨時都會倒下。
她雙目無神的看著地麵上的黑血,“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是幽冥淚?”
自重生開始,她的信仰便是雲長淵,不畏艱險,吃再多的苦頭,都毫不猶豫的奔向他。
一世如此,兩世亦是如此。
他是她的師父,是她的信仰,是她堅不可摧的後盾。
來這上界,他們更該是親密的綁定,為了彼此而努力著,可一朝身份轉變,竟能將人逼入絕境。
情愛仍在,可刻骨的仇恨,應儘的責任,卻是無法調和、誰也無法妥協的矛盾。
“原來幽冥淚的一生,真的從無幸運可言……”
應戎見著慕九歌的氣息越來越萎靡,這是走火入魔的越來越深了。
若是繼續下去,神識錯亂,將可能徹底癲狂。
他再顧不得其他,急忙走到慕九歌身旁,手掌按在她的天靈蓋上,將靈力強行往她腦內輸。
“幽冥淚,你清醒點,你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夢醒了,你也該醒了!”
“你不是從來都冷靜無比,目標明確,手段狠辣的麼?這世上便是再難如登天的事情,有什麼可以真正難住你的?”
“難道你複活,就是為了這樣認命麼?”
應戎的話似乎隔得很遠,模模糊糊的,並不能全部傳進慕九歌的耳裡。
可是有些詞,卻又聽得清,刺到了她的心坎。
認命麼?
她要認命麼?
不要和師父之間十萬年的情誼,認了幽冥淚的命,自暴自棄?
不。
若是如此,她和師父才真的再無絲毫可能。
她即便是幽冥淚,也不認這樣的命。
慕九歌狂亂的眼神逐漸聚焦,一點點的變得清明,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逐漸散開,不再那麼逼仄絕望。
她開始凝神,穩住體內狂亂的靈力。
可她本就重傷,在修煉中/出岔,方才走火入魔氣息全亂了,現在雖然清醒,卻也要費力去調節。
不然傷隻會更重。
應戎感覺到慕九歌恢複清醒,終於鬆了一口氣,輸出更多的靈力卻配合她。
慕九歌狂亂的靈力逐漸得到緩解。
就在這時,一道看戲般的笑聲響起,隨之,一抹白袍紅邊的人影出現在慕九歌的麵前。
來人,正是遂千仞。
他臉上帶著看似親和卻又讓人不適的笑容,“幽冥姑娘這是走火入魔了?嘖,心魔可真大呢。”
慕九歌擰眉。
她正在調息的關鍵時候,現在停止,靈力必然狂亂反噬。
遂千仞早不出來晚不來,剛好這時候來,其心可鑒。
“正好,我家族修煉的烈陽真火克製心魔,能幫到幽冥姑娘。”
遂千仞朝著慕九歌伸出手,不容反駁的道:“幽冥姑娘,走吧,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