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榮走了之後,霍行知腦子裡都是他說的那些話,原來他昏迷的這些天,顏素每天晚上都守著他。
怪不著他感覺手心裡一直暖暖的,還軟軟的。
他雖然昏迷偶爾會有點意識,感覺好像有一束光想要穿透黑暗,射了出來。
原來那道光就是顏素。
霍行知沒有意識到自己想到顏素,嘴角是上揚的,黑色的眼眸裡是三月春風一般的笑容。
樓振華棱角分明的臉,在他最開心的時候和顏素的臉,同時占據了他的左右腦。
他臉上立刻沒了笑容。
宋清辭提著保溫桶進來,看到地上的枕頭嚇了一跳:“行知,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大夫說了兒子雖然醒來了,但是身上的傷才恢複了一點,人清醒之後對痛覺會敏感很多。
宋清辭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圍著霍行知就上下檢查,看兒子臉色不好就要喊護士。
“媽,我沒事!”霍行知總算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
宋清辭狐疑地看著他:“真沒事?可我看你臉色這麼不好?你身上的傷很嚴重,要是疼就叫大夫,千萬不要忍著!”
“不用!”
兒子醒來本來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情,看到兒子總是冷著臉,愛答不理的樣子,宋清辭就生氣了。
“霍行知,我是你媽,我把你養這麼大我容易嗎?你每天和外人拉著臉也就算了,和我還拉著臉,我和你說句話就像是要你的命一樣!”
“你知道你昏迷這些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宋清辭語氣很不好,要不是霍行知身上還有傷,她直接上手打他了。
霍建國一看娘倆又要吵起來,勸著:“你消消氣,兒子剛醒來還沒完全恢複,可能說話的時候傷口會疼!”
“他和我說話傷口就疼,他和彆人說話傷口怎麼不疼!”
宋清辭無差彆攻擊:“我還沒說你呢,兒子這次幸好沒事,但凡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趁著兒子這次生病,你必須把兒子從一線給我弄下來,等他病好了就給我相親,今年年底必須把婚結了!”
“你一個當爹的一天什麼心都不操,你去大院裡看看,誰家兒子像你兒子一樣,馬上要三十的人了,還沒結婚!”
霍建國也有些生氣了,眉頭微微蹙起來:“你說兒子就說兒子,怎麼還說起我來了!”
“你以前挺知書達理的一個人,怎麼這半年就不講理了,兒子當初去當兵是你同意的,他隻是受傷而已,還有人犧牲呢!”
“作為一個老軍人的家屬,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宋清辭蹭得站起來,怒極反笑:“我越活越回去了,我當牛做馬伺候一大家子,兒子出了事我還不能說兩句了?”
“就你是好人是吧?”
宋清辭氣得身體都在顫抖,雙眸死死的盯著一床之隔穿著軍裝的男人。
“霍建國,這二十多年我不是瞎子傻子,我是心疼你不和你計較!”
“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點事情!”
“宋清辭!”
霍建國真惱了:“我心裡有什麼事情,你要是有火就找彆的地方去撒,這裡是醫院,兒子才剛剛醒,你胡攪蠻纏在這裡鬨什麼!”
“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
宋清辭紅了眼眶,心頭像是堵了一塊厚重的棉花,讓她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