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薑滿月的出場,你現在還會不會喜歡我?”
寧源:“……”
一時間目光相接,寧源忽然覺得女孩的眼神執拗地有些讓人心驚。他垂下了目光,片刻過後輕輕抬眼道:
“會。”
不是可能會,也不是不知道,寧源乾脆利落地告訴了顧觀雪一個準確的答案,雪寶聽見這個回答微微愣了片刻,隨後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疼的微笑:
“謝謝。”
寧源轉身離去,背後的顧觀雪臉上微笑依舊不變,自顧自地倒著酒一杯杯抿儘。直到寧源走到民謠酒吧門口的時候她這才輕輕抬頭看了一眼。
如果這就是故事的告彆,未免也有些太過平淡了些。
但是…平淡些也好,至少不會讓我哭出來。
我可是顧觀雪啊,是他喜歡過的那個顧觀雪呀,怎麼可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而哭出來呢?
一會陳玲她們還要過來,至少要在閨蜜發小的麵前逞強裝裝樣子吧?
雪寶這般想著,杯子裡的殘酒又不自覺地換了一輪,正當她準備伸手再叫幾瓶酒的時候,台上的民謠歌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吉他,重新拿起吉他的那個人嗓音熟悉。
是寧源,他似乎同樣在離去時停留了片刻回頭望了望顧觀雪,不知是怎樣的心路曆程,讓原本應該消失在門後的他轉身去了後台,和民謠歌手溝通好了讓自己唱一首歌。
一首告彆的歌。
燈光明滅,輕柔的伴奏隨著拍子響起,寧源輕輕撥動弦絲開了嗓:
“郵差和信,海鳥和魚。”
“落葉和風,和我和你。”
“都像相機和光影的相遇。”
“也像換季,也像愛情。”
“互相成全,才有意義。”
“相擁之後,必須各自遠行。”
顧觀雪:“……”
她微微愣了片刻,像是聽出了歌詞裡寫著兩個人的故事,不由地沉默了半晌,過往種種浮現在了眼前,如煙霧般飄散而去,消失在了歌聲裡。
寧源的嗓音說不上是那種特彆有故事的煙嗓,但在這一刻卻是讓所有人感受到了歌聲裡藏著的故事,他輕彈琴弦,繼續唱著副歌:
“你愛自由勝過愛我,可是我偏偏偏愛纏綿勝過灑脫。”
“我們的契合隻是很美麗的花火,驚豔了時光卻照不亮挑剔的生活。”
漸漸的,民謠酒吧裡的人都平靜了下來,聊天的停止了聊天,喝悶酒的也不再一個人借酒消愁。所有人都安靜地欣賞著台上那個不知道來曆的新歌手的演唱。
包括出現在門口的陳玲和靜靜兩人,她們望著台上演唱的寧源,隨後對視了一眼。
陳玲:?
靜靜:?
雪寶,我的雪寶…
夜裡來民謠酒吧放鬆心情的人大多都有故事,有的人在聽台上寧源的故事,有的人卻好像是在聽自己的故事。
“你說也不是我的錯…我想現在我懂了。”
最後一個音緩緩回蕩在台上,下麵坐著的酒客們沉默了一小會後各自都不約而同地鼓起了掌來。有幾個大漢聽完歌之後甚至虎目含淚,眼角閃爍著晶瑩的淚花,默默掏出了手機給前女友發了個消息:
“在麼?我想你了。”
分組一鍵發送!搞定!
寧大師自然不知道自己唱的歌還引起了海王哥哥和海王姐姐們的共鳴,這些場下的反應他一概不知,台下安可的呼喊此起彼伏,寧源權當沒聽見。唱完之後他也沒繼續停留在台上,甚至沒有鞠躬——因為他不是為台下的所有人唱的。
遠遠看見某個女孩隨著歌聲的結束,閉著眼睛的麵容忽然露出了笑意,寧源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乎他輕輕放下了吉他,轉身離開了台前。
台下的民謠歌手很是殷勤地走上來問道:“哥您還要再來一首麼?這一次我給你打五折。”
不但不用自己上班唱歌,還有人給錢!這種好事為什麼就不能天天發生呢?
說起來這小哥唱的還蠻好聽的…從來沒聽過,是他自己寫的麼?
要不回頭我問問他授權一下,能不能在這邊翻唱這首歌?
“不用了,你繼續你的工作吧。”寧大師淡淡道:“我先走了。”
“誒…哥,要是一會有人給你打賞怎麼辦?”小民謠歌手忽然問道。
“那就幫我請全場所有的人喝酒。”
他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接著轉身離開,這一次他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女孩的座位,直直地從另一個後門走了出去,一頭紮進了外麵深邃的夜。
民謠歌手:!!!
雖然看不懂他的操作,但是這搞不好是個大佬…
她望著寧大師離去的背影,心中很是感慨,再次回到台上的時候並沒有選擇拿起吉他,而是對著麥克風準備先暖場:
“你有故事我有酒。剛剛那一首歌就是由我們一位有故事的朋友帶來,這首歌是他唱給自己前女友…大家要是覺得好聽的話可以打賞…剛剛那位朋友說了,打賞獲得的金額全都請大家喝酒。”
還沒走遠的寧大師:???
可惡,想打人。但是現在回去好像有損自己的逼格…
罷了罷了,就當沒聽見…
陳玲和靜靜兩人這個時候才慢慢地走了進來,跑到顧觀雪的座位處坐下。看著一臉笑意地輕輕倒酒的雪寶,兩個人似乎都不敢做那個開口打破沉默的家夥。
誰都知道剛剛那歌是寧源唱的啊!聽歌詞唱的估計還是小雪!這是什麼情況?他們倆徹底沒戲了麼?
雪寶,我的雪寶(痛哭g)
“怎麼光坐著?不來一點麼?”顧觀雪笑道:“這是寧源請我們喝的酒,隻此一次哦。”
陳玲愣了愣,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小雪啊…”
“怎麼?”
“你現在還好吧?”
“我?我還好啊。”
出乎陳玲意料的是此刻的顧觀雪倒還真沒有強顏歡笑,她像是真的放下了某種負擔和拖累,自然而灑脫地開口道:“你們剛剛應該也聽見了吧?寧源第一次給我唱的歌。”
“雖然不是《一次就好》。但是也不要緊。”女孩隨意道:“總歸是他給我唱的歌呀。”
“你們倆…徹底結束了麼?”靜靜在一旁同樣小心翼翼地問道。
“結束麼…應該算是結束了吧。”顧觀雪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開口道:
“不過…結束,也可能是新的開始?”
陳玲:?
靜靜:?
你擱這二周目開刷呢?
雪寶笑意吟吟沒有在意兩個發小閨蜜奇怪的表情,她端著酒杯望著寧源第二次離去的那個方向,久久沒有開口。
誰說花火就隻有短暫而美麗這麼一個形容詞了?
如果非要是花火,那我偏偏要讓你我之間變成那火樹銀花不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