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你說?哈哈哈,我就是帶你來看看,喀什的文化標杆應該具有怎樣的規模。”王長輝一愣,隨即笑道。
“喀什書城就算放在一線城市也不逞多讓,對於我們來說,完全沒有借鑒的可能,浪費時間,走。”唐玲扭頭便走。
王長輝趕緊跟上,小聲嘟囔:“浪費時間你還看那麼仔細?!現在即刻出發,到莎句天還沒黑。”
唐玲忽然停下腳步,說道:“誰說我要去莎句了?”
“那……你還要看哪兒?”
“都說喀什古城的夜景才是最美的,我怎能錯過?”唐玲笑顏如花。
夜幕降臨,喀什古城鱗次櫛比的燈緩緩亮起,像天山女神灑下的璀璨花雨,彙聚成了絢爛銀河。
唐玲興奮地登上古城的最高點——耿恭祠,看著依地勢而建、層層疊疊的異域民居泛著五彩的光暈,如水波般蕩漾開去。
“沒想到新疆還有如此絢爛的夜景!太美了。”唐玲顧不上愈漸濃烈的風吹散了她的長發,興奮地大喊。
金黃的光暈勾勒出她秀美的側臉,像城樓上降下的九天玄女。
就在這時,一種從未聽聞的清澈悠揚的弦樂聲飄上了城樓,另一種清脆悅耳的琴聲緊隨其後,兩種樂器彈奏的聲音本有先後主次之分,但忽地交融在了一起,頓時輾轉纏綿、呢喃傾訴之意。
唐玲收回遠眺的目光,側耳聆聽,不禁沉醉其中。
“這是什麼樂器彈奏的音樂?好獨特!時而悠揚婉轉,時而又歡快奔放。叩響入懷,聲聲都在撩撥心弦啊。”待樂曲終了,唐玲才喃喃自語道。
“這我知道!”王長輝略顯得意,“那清澈悠揚之樂,來自新疆獨有的一種彈弦樂器,叫熱瓦普,另一種聲脆如絲的琴聲,是卡龍琴獨有的弦音。這可都是演奏古典音樂《十二木卡姆》不可或缺的樂器!”
“師兄,看不出來,你還懂音律?”唐玲笑道。
“略懂。你也不看看我在哪兒工作!莎句,便是世界級的非遺藝術《十二木卡姆》的故鄉!”王長輝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自豪地說道。
話音剛落,城樓下音樂再次縹緲而上。
這是一首兩人都異常熟悉的新疆民歌。
“師兄,走,去看看。”唐玲說完,便自然地拉起王長輝的手,朝城樓下奔去。
一個開放式的小酒吧內,幾位略上年紀的維吾爾音樂人正彈奏著那些形狀獨特古怪的樂器。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熱情的微笑。
兩個維吾爾男女青年正在樂隊前的空地上,跳著熱烈的舞蹈。
男青年極有節律地抖動著雙肩,女青年則揚起雙臂,合著音樂,輕盈旋轉。
兩人一邊跳,一邊頻頻用熱情的笑容和殷切的目光邀請遊人一起上來同舞。
“新疆人民最擅長跳舞,也特彆希望大家能一起舞蹈,共同分享這種快樂。”王長輝輕聲告訴身旁的唐玲。…。。
“走,陪我跳一曲。”唐玲一聲壞笑,用力一推,就把王長輝推到了舞池中央。
王長輝沒料到唐玲忽施毒手,一個踉蹌,便木然而驚恐地呆立在了舞池中央。
兩名維吾爾青年正苦惱遊客們太過拘謹,忽見有人主動上前,便趁他立足未穩,成左右夾擊之勢把王長輝圍在其中,跳得更歡了。
唐玲笑著也立刻加入進來。
這是王長輝第一次見唐玲跳舞。
他沒想到,平時一心隻有工作的唐玲,舞姿竟如此曼妙清麗。
在這個皎潔月光之下的古城宮闕中,在熱瓦普和卡龍琴彈奏的雲宮清音中,唐玲像極了瑤池起舞的嫦娥。
唐玲踩著律動的節拍,來到王長輝身邊,拉起他的手:“師兄,你腳步真是笨拙,來,我教你。”
王長輝忽感臉頰滾燙,輕輕甩開唐玲的手:“這歌不行,我跳不好,你自己跳吧。”
王長輝說完,便溜下了舞池。
這首歌曲,叫《掀起你的蓋頭來》。
唐玲看著王長輝有些狼狽的背影,臉上掠過一絲惋惜,心中輕歎:“像一個落跑的新郎……”
不過,她又很快和那兩個維吾爾青年跳了起來。
舞畢,兩人挑了個離樂隊稍遠的座位坐下,以便能夠交談,此時,音樂人也彈奏起了舒緩的樂章。
“要不來杯紅酒?”燭光搖曳,唐玲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