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鬨事(1 / 2)

片刻之前的濟民堂。

大堂中間地麵上擺著一幅擔架,上麵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男子,胸膛不見起伏,看上去已經沒了呼吸。

擔架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喪服的精瘦男子,手指對著顧元常,向堂內眾人喊道:“庸醫!庸醫啊!”

“俺叫裴虎,地上躺著的是俺兄弟裴豹,可憐我這兄弟,隻是得了一點小病,在濟民堂抓了幾副藥回去,服了藥,當晚人就沒了。”

說完後,裴虎用袖袍擦拭幾下眼角,隻是看不見袖子上有哪怕一點沾濕的痕跡。

見到裴虎的摸樣後,在場的其他病人也變得有些將信將疑,信的是顧元常這麼多年在清江縣行醫攢下的口碑,疑的是一具屍體畢竟就躺在地上。

顧元常神色如常,看了地上躺著的屍體一眼,對裴虎道:“可否將濟民堂開出的藥方,讓我一觀。”

裴虎聞言,滿臉憤憤不平,叫道:“早知道你會這麼問,俺全家都是老實人,難道還會冤枉你不成。”

從懷裡掏出藥方狠狠丟在了地上,“你自己看!到底是不是你開出來的藥方!”

顧元常彎腰從地上撿起藥方,仔細查看,“確實是濟民堂開出的藥方,但是.......”

裴虎眼珠子一轉,連忙打斷顧元常接下來的話,向眾人大喊道:“你承認就好!俺可就這麼一個兄弟,今天你要不賠償五百兩銀子,俺就...俺就...,”

看到大堂的頂梁柱比較粗,用手指向柱子,“俺就一頭撞死在柱子上。”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看病的大夫遇上醫鬨,也是同理。

“這藥方是我開的不假,可是這藥壓根吃不死人,你看這幾味藥,乾地黃、山茱萸、署預、.....,是治療令弟腎虛的八味腎氣丸。”顧元常辯解道。

裴虎聽了勃然大怒道:“好你個庸醫!治死了人非但不承認,還在這裡詆毀俺兄弟的名聲。”

大步上前,大力一腳踹翻了中間的桌子,桌子上的紙張毛筆硯台,也摔落在地零亂的四散。

可能是覺得還不夠過癮,又從牆上扯下掛著的幾張中醫針灸圖,將它們撕成兩半。

在一旁來不及勸阻的顧元常滿眼心疼,這都是醫家的寶物,被人毀於一旦。

濟民堂前院嘈雜的爭吵聲也傳到了後院,顧白芷聞聲好奇的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拉開隔斷的簾子,一顆紮著辮子的小腦袋冒了出來,四處觀察。

打砸痛快的裴虎也看在了眼裡,眼神一狠,抄起了地上的一塊硯台,嘴裡罵道:“俺死了兄弟,你們家也彆想好過!”

說罷,大力一甩硯台,向顧白芷的腦袋拋去。

硯台在空中快速劃過,形成一道拋物線。

顧白芷這時受到了驚嚇,身體僵硬在原地,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被砸個頭破血流。

顧元常想要以身體阻擋,但幾步的距離在此刻顯得格外的遙遠。…。。

電光火石間,一道身影閃電般穿過了前堂,用手一抓,將硯台牢牢的抓在了手中,幾根手指的指節因為用力過度顯得發白。

顧白芷等了一會兒,沒有感覺到疼痛,疑惑地睜開了眼睛,站在她身前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朝夕相處,昨晚還從他碗裡搶了一塊肉的身影。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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