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生眉頭微蹙,眼中厭惡之色稍縱即逝,孟滄雲滿臉疼惜,反倒是身側的孟夫人,氣定神閒,絲毫不受影響。
雲長安悟了,越發覺得留在孟府是個麻煩。
“你我不過一麵之緣,萍水相逢,再見機會渺茫,今日我會離去,何須刨根問底。”
“什麼?!你要離開,我不準!”孟夫人一聽到未來兒媳婦要走,臉色大變。
突如其來的大嗓門驚到了孟生父子和楚香塵,孟生不讚同地望向楚香塵,冷然開口。
“表妹,長安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看不慣,往後就待在西院,缺什麼都會有人送過去。”
楚香塵搖搖欲墜,滿臉的不可置信,“表哥,你……”
“生兒言之有理,長安是我孟家恩人,香塵,你的規矩白學了。”楚香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孟夫人沉聲打斷。
見狀,楚香塵鼻子一酸,一行清淚無聲滑落。
“是香塵的錯,香塵並無他意,雲姑娘莫要誤會,香塵身子不適,先行回去了。”
話甫落,楚香塵忙起身,在竹兒的攙扶下疾步離去,背影蕭瑟,甚是淒涼。
孟滄雲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這孩子被我慣壞了,長安莫要見怪。”
孟夫人一聲冷哼,“也就你們這些糟老爺們看不出她那點小心思。”
孟滄雲一噎,求助的目光落到了孟生身上。
孟生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頭,應聲附和,“娘說得對。”
孟滄雲無聲長歎,默默閉上了嘴。
經此一遭,席上氣氛急轉而下,雲長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尖。
“是我影響到了你們,家和萬事興,我呢,恰好也想去闖蕩一番,今日這飯,就當是為我踐行吧。”
她苦修三百多年,眼瞅著大成有望,卻被天道偷襲,好不容易活了下來,當及時行樂,要把三百多年缺失的全都給補回來!
“長安,老婆子許久沒遇到如你這般惹人歡喜的姑娘,我就生了一個臭小子,還一天到晚在外麵跑,你就當可憐老婆子淒苦,多留幾日陪陪老婆子。”
淒苦?
孟滄雲臉色微沉,睨了孟生一眼,無聲控訴。
都怪你這臭小子,媳婦兒都搞不定,還要你爹你娘賣慘留人,丟人呐!
孟生詭異地讀懂了他眼中的埋怨和怒其不爭,佯裝不知移開目光,淡定非常。
楚香塵這麼一鬨,要想留下她,還真得要老娘出馬。
雲長安感受得到孟夫人是真心喜愛自己,對上她那雙殷殷期盼的目光,實在不忍心拒絕。
她孑然一身在深山老林苦修三百多年,已經許久沒有感受到這般赤誠的溫暖,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要不,就多留幾日?
反正一個楚香塵也奈何不了自己。
念及此,雲長安態度軟了下來,“那好吧,就多留幾日。”
聞言,孟夫人喜上眉梢,孟生提著的心悄然落下,嘴角揚起一抹弧度。
“聽生兒說你剛離家,對外麵的事一知半解,這幾日就讓生兒給你講講,免得被外麵的壞人給蒙騙了去。”
雲長安頷首,“如此,要勞煩孟生了。”
“應當的。”孟生含笑。
於是乎,一頓飯,除了楚香塵,賓主儘歡。
另一邊,回到西院的楚香塵氣得渾身顫抖,身側的竹兒義憤填膺。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竟連夫人都被迷惑了去。”
“閉嘴!”
楚香塵一聲厲喝,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方才瞧見的那一幕,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