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屹喘了口粗氣,無力地問:“怎麼了?”
“有東西阻止你重續筋脈。”柳遲重新探了探,眉頭蹙的更緊,“還是活的。”
她之前替景屹把過脈,卻沒發覺異常,看來是丹藥驚動了那東西。
景屹歪了歪頭,視線落在右手腕處,問:“在這裡?”
“是。”柳遲按住他的傷口,“你的筋脈才要續上,便被咬斷。”
景屹靠在輪椅上,說道:“勞煩你拿刀來。”
柳遲蹲著沒動,她仰頭望向景屹,“你不會想把這隻手剁掉吧?”
景屹沉默。
“那你是小看了這蟲子,哪怕你剁了這隻手,它還是能藏到你身體彆處,你的刀沒有它躲藏的速度快。”
“那它躲到哪,我就剁到哪。”景屹輕飄飄地說著。
柳遲打量景屹,而後說:“要是真砍了,我可沒辦法讓你再長出一隻胳膊來。”
“一隻胳膊換那隻蟲子的命,值得。”
這人果斷的讓柳遲刮目相看。
不過一隻胳膊還是不方便,柳遲建議,“你彆急,我再想法子。”
“若是要耗費你的心力,那就算了。”
柳遲積攢些靈力不容易,背後之人還沒出現,不如將力氣都用在對付背後之人上,景屹深知背後之人跟柳遲一樣,應該都是修道者,若雙方對上,他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就是耗費些心血,我也能恢複,你的胳膊砍了,可就真的成獨臂了。”柳遲替他擦掉手上的汗,“不過今天你的手腕怕是續不上了。”
“無事。”景屹輕聲安慰,“能找出問題已經是很好了。”
柳遲又換了毛巾,替他擦去臉上的汗,“你放心,我肯定能把那蟲子引出來的。”
“好。”
這種疼痛一直持續了大半天,自始至終,景屹都是清醒的。
等柳遲確定那蟲子不再活動,景屹這才閉上眼,暈了過去。
她下樓,讓程福江替景屹洗澡,重新換一套衣裳。
“柳遲小姐,老板右手能動了?”上樓前,程福江問。
柳遲搖頭,“還沒,出現了新狀況。”
程福江抿了抿嘴,快步上樓。
當看到景屹的慘樣,程福江還是紅了眼眶,他小心翼翼地替景屹擦洗完,又換了身柔軟的睡意,景屹沒來得及交代幾句就昏睡了過去。
他不知道的是,程福江蹲在床腳,無聲哭了好一陣。
等再下樓,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外,程福江身上看不出任何難過,他走到柳遲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柳遲小姐,求您救救老板。”
柳遲正凝神思索,被咚的一聲驚醒,她上前,將程福江提了起來,“我之所以出現,就是為了幫景屹。”
“老板太苦了。”程福江低著頭,悶聲說:“彆人都看到老板光鮮亮麗,說他是上京新貴,可老板站到現在這位子,是拿他的命拚出來的,其實老板整夜整夜的工作,隻有在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才睡一兩個小時,剛開始他沒有根基,也遭了太多白眼跟踩踏,老板好像不在乎自己能活多久,可他又很努力的活著。”
程福江一直看不懂老板。
“你放心,他現在肯定想活。”景屹死過一回了,再回來,他應當就不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