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歐陽衝天原本準備劈向林景的關刀,倉促之間緊急調轉方向,橫在了自已身前,試圖護住麵門和胸膛。
那道銀光迅猛如雷,狠狠撞擊在大關刀的刀身上。
瞬間爆發出一陣劇烈至極的金鐵相交之聲,這聲音猶如洪鐘大呂,似乎將整個區域的空間都震得嗡嗡作響,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震得人的耳膜持續不斷地嗡鳴,腦袋都仿佛要炸開一般。
林景隻覺得自已渾身都像是被無數鋼針深深刺入,麻木不堪。
歐陽衝天已然沒有了剛才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此刻狼狽至極,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倒飛出去。
而且,他終究還是沒能完全防住那道銀光。
不僅自身被那巨大的衝擊力震飛,那銀光還從他的刀身滑開,直接洞穿了他的左肩頭。
鮮血如噴泉般噴射而出,場麵觸目驚心。
歐陽衝天在半空中翻滾的姿態顯得極為淒慘,明顯可以看出,他的左手無力地耷拉著,僅僅隻有一些皮肉勉強連接著。
若不是副統領的肉身強悍無比,恐怕剛剛那一擊,直接就能將他的半邊身子炸得粉碎。
“咳咳……”
歐陽衝天狠狠撞落地麵,連續滾了好幾圈,這才勉強站穩身形。
之前麵對林景時,他將自已視作高高在上的神明。
而現在,卻如同被狠狠踩進了泥土塵埃之中。
泥土、灰塵和雜草沾滿了他的臉龐,頭發淩亂不堪,狼狽至極。
然而,他此刻根本顧不上這些,而是單手以關刀支撐著地麵,抬起頭,驚駭地看向林景左側。
“廖蘭心!”
歐陽衝天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叫道。
語氣中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有震撼,有驚懼,有憤怒,有後怕等等,應有儘有。
哦,還夾雜著一絲顫音。
那是手臂斷裂,肩膀血流如注,疼痛所致。
“可不就是我麼。”
廖蘭心的語氣則要輕快得多,有一種還好姐來得及時,沒有來遲的意味。
林景忍不住偏過頭去。
可不是嘛,之前在蘭芳大廈有過一麵之緣的那位英姿颯爽的禦姐。
此刻正手持一杆通體金屬的紋龍銀槍,出現在林景身側不到五米之處。
微微領先林景半步,直麵歐陽衝天。
感受到林景的視線,廖蘭心還不忘回過頭,遞給他一個眼神。
示意有她在,一切放心。
“不是!”
“廖蘭心,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竟敢對我出手!”
“你可是代表蘭芳公司,正式對天貴城宣戰,全麵與我鎮魔軍為敵?”
歐陽衝天麵色陰沉得猶如鍋底,聲音寒冷至極,說道。
麵對廖蘭心,他深知自已絕非對手。
在這種情形下,隻能從這些方麵尋找說辭。
“嗬嗬了吧。”
“歐陽衝天,你兩隻耳朵中間夾著的是屁股嗎?”
“你現在身處何地,你那豬腦子想不明白?”
“你在我蘭芳公司獨資修建的礦場運輸公路上,截殺我蘭芳公司核心高管人員。”
廖蘭心漫不經心地說道。
“再說了,我能代表蘭芳公司。”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你能代表天貴城鎮魔軍?”
“你們軍主同意你這般吹噓?”
廖蘭心又向前走了半步,提起了紋龍銀槍,似乎馬上就要出手補槍。
“廖蘭心!”
“此子殺我義子,我找上他是正常尋仇!”
“既然你來了,那我自然給你一份麵子,此事就此揭過,不再尋他麻煩就是。”
“我沒有針對你蘭芳的想法,我與你和蘭芳也沒有任何仇怨!”
“你也不能對我下殺手!”
歐陽衝天扶著斷臂,卻被廖蘭心那微微一動的氣勢所逼迫,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他心裡已然有些慌亂,連忙大聲呼喊。
之前的戰狼公司也好,歐陽衝天也罷。
要截殺林景,唯一所擔心的就是事後激怒廖蘭心。
然而現在,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林景尚未被殺死,就被廖蘭心看了個正著。
目的沒有達成,但是心思已然暴露。
同樣激怒了廖蘭心……
在整個西南片區,蘭芳公司雖說勢力不大,地盤也被戰狼逐步蠶食,整體實力不算強大。
但是近年來崛起的廖蘭心,卻也算是西南片區的小巨頭之一。
她甚至能與鎮魔軍軍主,以平等的姿態交流!
這種怒火,絕非戰狼訓練部的老狼,亦或者鎮魔軍的一名副統領所能單獨承受的。
歐陽衝天此時,隻能搬出鎮魔軍,並且試圖講道理。
試圖消除一些廖蘭心的怒火……
“他殺你義子,你與他尋仇……這個道理我是認可的。”
廖蘭心果真停下了腳步,停頓了一下。
不過沒等歐陽衝天眼底泛起亮色,她卻又補充道:
“不過你尋仇的對象是我乾弟弟,並且是動手的時候被我堵住。”
“你們義父義子感情深厚,你找我乾弟弟尋仇我都認可了。”
“現在我們乾姐弟倆感情深厚,我見不得弟弟受欺負,動手殺你你也得接受……”
廖蘭心眼底浮現出玩味的神色,看向歐陽衝天。
歐陽衝天臉色頓時變得煞白,眼底浮現出絕望。
見過不講理的,也見過講理的。
但是沒見過這般胡扯,已讀亂回,胡亂講道理的!
“他明明是你們公司新人,加入不足數月,什麼時候成了與你姐弟情深的乾弟弟!???”
其實不僅是歐陽衝天覺得廖蘭心有些無理取鬨。
就連林景此刻都有些懵圈,不由愣愣地看向廖蘭心。
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已啥時候多了一個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