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將那潰爛的傷口上的爛肉全部挖掉,流的黑水、潰爛的膿水都流完後,變成鮮紅的血液,這才停手。
她又用針線笨拙地給對方縫合傷口,在這個過程裡搞得滿手都是血,可根本沒人能幫上她,至於她背上的小囡囡,居然神奇地全程都在睡覺,一點都沒給她添亂。
好不容易縫合了傷口,青霞看著對方那歪七扭八的小腿肚子,急忙找來專家所說的止血藥和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纏得緊繃繃的,這才“哎喲”一聲從地上站起,此刻的她才發現,自己不光雙手,就連身上也沾滿了血汙。
“我的老天爺,不好好洗一下,讓我怎麼出去見人啊?”
青霞拿著盆重新來到河邊,將自己的手清洗乾淨,又接了盆水返回屋裡,把帶血的汙布和被排泄物搞臟的被褥一股兒腦地丟到了外麵去。
在這個過程裡,她背上的小囡囡終於被搖醒了過來,開始哇哇大哭,嬰兒的哭聲吸引了旁邊一名中年婦女的注意,她伸長脖子向這邊看了一眼之後,一臉八卦地問道:“喲,這個小姐是誰家的媳婦?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以前沒見過你呀,那個房子裡的叫花子是你什麼人啊?我還以為他都死了呢。”
青霞本來就一肚子怨氣沒處撒火,這見死不救的老女人還來質問她,當下白眼一翻道:“你說的叫花子是我男人呀,我們吵架了,他負氣才跑出來的,在出走的途中又受了傷,你這個鄰居就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呀?告訴你,我家男人再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好看~!”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看你長得漂漂亮亮的,脾氣這麼臭,怪不得你家男人要往外跑。”
那中年婦女也不示弱,當即還了一嘴。
這下可好,青霞的火被她勾起來了,叉著腰,指著那婦女就是一頓輸出。
常年混跡娛樂場所的青霞,那罵人的話絕對夠豐富,不帶重樣的,而那中年婦女也常年混跡於市井之間,多的是實踐經驗,對罵起來竟也不落下風。兩人針尖對麥芒,互相輸出了能有半個小時,把周圍巷弄裡的街坊全部驚動了過來這才罷休。
“哎呀呀,不要吵了,不要吵了,既然那人不是叫花子,他老婆也找過來了,能幫就幫一幫嘛,腿受了傷是吧?我家裡有金瘡藥,我可以去拿一點。”
“是的呀是的呀,能幫就幫一幫,巷弄裡死了人終歸是不吉利的,我家晚上熬粥,我去給他盛一碗白粥過來。”
“說的沒錯,死人了終歸不吉利,你家有白粥,那我就去我家找一個饅頭。”
“那我去找些乾草,湊合著給他把床鋪一鋪吧。”
“我家男人有幾件穿不上的衣服,先拿過來給他穿。”
這巷弄裡的街坊們先是勸架,之後居然自發地你拿一點東西,我拿一點東西,硬生生把專家最欠缺的全部補齊了,這裡麵就包括止血藥、禦寒的衣物。
青霞原本罵得臉紅脖子粗,可當她看到街坊們的善舉時,忽然感動得有點想哭:“街坊們,我青霞在這裡謝過大家了,如果我男人能逃過這一劫,我答應一定在好好感謝大家,我說到做到。”
“咦?你說你叫青霞,看你的樣子也蠻標致的,你和以前百樂門裡的青霞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