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這次咱們警局冬天換裝,批下來的那點經費根本不夠用,我想著在咱們局裡建一個鍋爐,自己燒些炭,這樣大家冬天坐在那兒也不至於凍手凍腳的。更重要的是,您也知道,咱們二分局的辦公設備都有些老舊,前幾天我辦公室坐的那張椅子都塌了。”
“啊,是嗎?那挺可惜的呀,哎喲,那仲良你沒受傷吧?”
“倒是沒受傷,畢竟我還年輕,但想想也挺心酸的,咱們二分局上百號兄弟,每天兢兢業業,早出晚歸,可回到辦公室裡連個像樣的椅子都沒得坐,這傳出去不是打政府的臉嗎?而您現在身為咱們政府的總管家,是不是得替政府分憂啊?”
馮金雄明知道周弘毅來做什麼,但就是裝不知道,而周弘毅明知道他是裝不知道,卻也裝著不知道對方是裝不知道,兩人將官場那一套玩得明明白白,活像兩隻成了精的狐狸。
“仲良你說得對,每日辛苦在一線的大家所處環境的確太糟糕了,可是今年冬天各分局的款項已經定了,我也沒辦法更改,但是......有一筆特殊扶持款項現如今還沒有決定要撥給哪個單位呢。”
周弘毅靠近一些,附在馮金雄耳旁低聲道:“老領導,自從您換了工作單位之後,回家的路程無形中增多了不少,屬下感念您的辛勞以及不容易,特地從國外給您訂了一輛最新款的轎車,這款轎車是定製版的,那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我也是托了很多關係才搞到這麼一輛。
它的車門、窗戶全部是防彈的,裡麵的座椅也都采用的是頭層小牛皮,摸起來觸感那叫一個舒服,您坐在裡麵冬暖夏涼,上下班的路途中再也不用遭罪了。更重要的是,我覺得這輛車才能襯托出老領導您現在的身份呀,您要知道,這種限量版的轎車在西方可是隻有總統和皇室人員才能夠乘坐的呢。”
馮金雄眼睛慢慢睜大,滴溜轉了一圈,道:“哎喲,你這個禮物是不是太貴重了?我怎麼能和總統、皇室人員相提並論呢。”
周弘毅握著馮金雄的手說:“老領導您也無需妄自菲薄,隻要您這筆款子撥下來,咱們二分局的兄弟人人都感念您的恩德,您可不就是我們的總統,我們的皇室貴族嘛~”
馮金雄?“嗯”?了一聲,隨後嗬嗬笑了起來,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一切儘在笑聲之中。
“仲良,你放心,我是一步步看著你從普通警員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的,咱們可都是自己人,是嫡係,這筆款就算不撥給二分局,彆人也會在背後說閒話,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就撥給你們,試想這段時間有誰的業務比咱們二分局更好?哪一個片區的治安比咱們二分局更穩的呢?仲良你的功勞理應獎勵,這件事交給我了,不過那轎車......我也不會開呀。”
周弘毅拍了拍自己胸口,故意走到窗戶邊,向下看了看,道:“老領導您放心,司機我都給您備好了,車就在下麵停著呢,今晚您回家就能坐著它了。還有那份點心,拿回去您和師母在沒人的時候再慢慢享用,這都是屬下小小的心意。”
馮金雄對這個周弘毅非常滿意,還裝模作樣地說道:“哎呀,仲良你真是有心了,你師母就愛吃你送的點心。”
他嘴上這麼說,其實周弘毅哪裡給他送過點心,更不要提師母愛不愛吃了,但兩人的對話就是在這樣一種荒誕的背景下,順利完成了一筆錢權交易。
周弘毅用金條和一輛轎車,換來了汪偽政府內部的一筆撥款,而這筆撥款他自然不會用在什麼鍋爐、辦公桌椅和製服上,有錢當然是要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