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偉國這才發覺有些不對,看了看李乘風,又看了看滿臉興奮的女兒,謝偉國猛然一顫,“他~好了?”
謝可卿激動的點了點頭,幸福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程芳也顧不上手上的麵粉,上前一把抓住了李乘風的胳膊,仔細打量著。
“這孩子,確實好了,眼神都跟上次來不一樣了。”
老兩口無比的激動,甚至埋怨可卿為何不早點打個電話說一聲,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程芳高興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精心做一頓好吃的,才能對得起心中的驚喜。
吃飯的時候,李乘風也說了一下嶺南那邊的情況,還特意提到了周岩。
“爸,幾個月前周岩不是要調入省政府嗎?那現在,還有沒有這個希望?”
謝偉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乘風,我明白你的意思,把他調過來也隻是一句話的事。但你想過沒有,周澤川書記離崗之後,周岩在嶺南都受到了擠壓,在省裡麵,同樣會遭到排斥。而且這邊的競爭力更大,以周岩目前的情況,我覺得還是暫時留在嶺南為好。畢竟那邊的活動空間大,如果是在省城,出了問題我這個級彆確實不便出麵。”
李乘風點了點頭,“這件事回頭我再找找韓副市長吧,總不能讓他老是待在信息辦,時間長了人就變得頹廢了。”
謝偉國也沒有說什麼,他覺得年輕人多磨練一下也好,如果仕途太順,人也會變得盲目自大。多經曆一些苦難,才知道這條路上的艱辛和凶險。得之不易才會珍惜,這也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李乘風沒有留下來過夜,嶺南還有一大攤子事情等待著他,李乘風之所以來的這麼早,就是要早去早回。
嶺南市政府,周一剛上班,韓波例行參加了市長碰頭會。會議內容基本上還是老一套,沒有什麼新意。但當韓波回到辦公室之時,卻發現裡麵多了一個人。
“乘風~?你~你怎麼來了?”
韓波驚奇的看著,還以為是謝可卿帶他來的,趕緊給秘書馬賀偉問了一聲。令人神奇的是,馬賀偉居然也不知李乘風什麼時候進的副市長辦公室。
韓波坐了下來,看著對麵的李乘風,試探的問道,“乘風,找我有事嗎?”
李乘風雙眼直勾勾的看著韓波,“有事,我來跟你算筆賬。”
韓波心說這孩子,我哪有工夫陪你玩,韓波正要拿起手機跟謝可卿聯係,李乘風再次說道,“高展的事,你為什麼不幫忙?永輝被人無辜的卡停,你就這麼坐視不管?”
“高展的問題是涉嫌貪腐,我~。”
韓波猛然愣住了,緊緊盯著李乘風,不禁激動的站了起來,“乘風,你~你想起來了?”
李乘風依然是一臉嚴肅的看著韓波,“再不好,我的兄弟們都得進監獄。而且辛辛苦苦創下的基業,也將毀於一旦。韓副市長,彆忘了永輝曾經幫助過市裡解決了大問題,沒想到在我失憶的時候,你會這麼做。”
韓波沒在意這些,走過來仔細看著李乘風,激動的說道,“不錯,眼神確實不一樣了,你小子終於恢複了記憶。”
李乘風冷漠的說道,“恢複確實恢複了,但得知了一些情況,很讓我寒心。”
韓波欣慰的看著李乘風,“寒什麼心,不就是那點事嗎,我跟張鵬書記已經通了電話,高展的問題不大,不過記大過處分肯定跑不掉。臭小子,也不提前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居然還跑我這來裝深沉,還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嗎。”
得知韓波一直關注著高展的問題,李乘風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韓副市長,高展的問題,難道不是轉入司法立案?”
“還立什麼案?永輝的問題被全部叫停,那些所謂的證據也無法再作為立案依據,高展隻能算是生活奢侈腐化。乘風,這背後的力量一直沒有停頓,隻不過是改變了方向。有些問題我也不便出麵,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聽韓波這麼一說,李乘風終於放下了心結,他相信韓波不是那種過河拆橋之輩,沒有插手,肯定有他的難處。這一刻,兩個人才敞開心扉的談論起來。
經過一番交流,李乘風才明白當下的局勢比他想象的更為嚴重。特彆是規劃辦,原本就是要跳出以前的框架,杜絕層層扒皮多為民眾創造點福利。現如今,趙明才的無能,導致規劃辦一片混亂。甚至在市委常委會議上,市委書記多次提出了批評意見。
不光是規劃辦,中區方麵也以種種借口,甚至開始從規劃辦手裡爭奪地盤。好在還有霍金喜市長的大力支持,才沒有解散規劃辦。
“乘風,水電能源方麵,一直存在著很大的貪腐行為,但即便是解決了永輝的問題,也無法從根源上連根拔起。很多事情需要高層之間相互配合,而不是相互掣肘,到了一定的級彆和地位,就算給某些人停職撤職,總得有個說法和證據。要麼說任重而道遠,隻能是一點一點的去改變,目前的情況,還無法一蹴而就。”
韓波也有些無奈,但他不會氣餒。在韓波眼裡豈止是水電能源,包括衛生醫療都急需改革。但目前他隻是個常務副市長,即便是市長和書記,針對一些省管乾部有時候也束手無策。
體製內最怕的一種人,就是到達了一定級彆之後變成了官場無賴。這種人已經不想著再進取,隻是想以手中的權力謀取私利。而且表麵上還在努力工作,讓人無法指責他們懶政。麵對這種官場無賴,即便是呂文多霍金喜也很頭疼。
走出了嶺南市政府,李乘風原本還想著繼續偽裝一段日子。但跟韓波交談之後,李乘風改變了主意,他知道必須得儘快走到工作崗位上,穩住規劃辦的局麵。
李乘風沒有去規劃辦,直接來到了永輝。工作歸工作,但永輝是他的根基,不解決好永輝的問題,李乘風也無法安下心來。
嶺南永輝會議室裡,李乘風還是第一次在這個地方主持會議。
李乘風感激的看著阮明海等人,正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特彆是阮明海,經受住了高薪的誘惑沒有出賣永輝,實屬難得。如果他要暗中勾結帝城,光是處理退房的事件,就足以讓永輝萬劫不複。
“老阮,目前公司的財務狀況怎麼樣?”李乘風問道。
阮明海扶了扶眼鏡,“風哥,說實話,雖然岌岌可危,但還沒到山窮水儘的地步。身為財務總監,我會想方設法把開支結構調整好,爭取不出現斷檔的局麵。
但這不是主要問題,現在最關鍵的是抓緊開工。隻有機器響動工人們出現在工地上,購買咱們房權的百姓才能安心。如若不然,還會迎來第二次退房潮。再者說,帝城那邊也虎視眈眈,拖延了工期,人家也要起訴咱們。”
陳曉刀問道,“電力整改的事,協調的怎麼樣?”
阮明海無助的搖了搖頭,“人家不答應,而且發出的罰款通知單也快到期限了,如果咱們不繳,很可能會以行政手段強行停工。”
李乘風心說這還真是內憂外患,自己失憶的這期間,居然是什麼人都敢來踩上一腳。李乘風看向了陳曉刀,二人對視一眼,均是微微點了點頭。李乘風知道有些事情走正常渠道根本沒用,既然這樣,那隻能逼著他動用一下非常規手段。
李乘風當即決定,下午就去會一會那位電力驗收科的科長。先禮後兵,你仁義我通達,如若不然,李乘風不介意這種人多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