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提前溝通,出了問題就互相推諉,上行下效,漸漸形成了派係鬥爭。費明書記指示,在咱們山河省範圍內,一定要嚴格消除這種現象的存在。”
呂文多點著頭讚同道,“還是費書記高瞻遠矚啊,看的非常透徹。所以我們嶺南這一塊,我跟金喜同誌溝通的還是比較愉快的。當然,有些問題上也會產生分歧,大部分情況都會存大同求小異,相互體諒。”
呂文多說著,看了霍金喜一眼,心說你彆光坐著,也得說句話啊。喬明山這次來,已經是挑明了巡視的態度,擺明了是敲打咱倆的,總不能光我一個人說。
霍金喜跟喬明山不怎麼熟悉,但也要表明一個態度,“喬副書記,針對省裡麵的這次巡視,我認為非常有必要。就拿我們嶺南來說,這幾年高層領導更換頻繁,也間接影響到了不少同誌的工作情緒。領導班子的穩定,是城市發展的第一要素,這一點呂書記抓的非常好。但是還有一些基層同誌,確實存在著倚老賣老的官本位現象。我和呂書記也經常溝通這些情況,同樣認為是該整頓整頓了。”
呂文多微微一怔,心說你啥時候跟我溝通過這個問題,但霍金喜既然說了出來,呂文多也隻能表示讚同。要不然,也顯得兩人之間在溝通上出現了問題。
喬明山說道,“霍市長,您剛才說的這個問題,也是我們此次巡視的重點。我這裡有兩份舉報材料,一個是嶺南中區常務副區長張遠的,一個是嶺南建委副主任李乘風的,不知道你們收到了沒有。”
喬明山說著,從公文包裡拿出了複印的舉報材料。呂文多心說李乘風的舉報市裡麵已經做出了定論,張遠啥時候又舉報了,這不是給領導添堵嗎。
兩個人看完之後,霍金喜笑道,“喬副書記,關於李乘風的舉報,呂書記已經做了詳細批示,並責令孫建宏同誌在乾部會議上做出了書麵檢討。至於張遠同誌的舉報,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呂文多放下了張遠的舉報材料,震怒道,“如果是事實,這也太不像話了。身為市委常委中區區委書記,竟然在區委常委會議上說出這種違反原則的話,確實該嚴肅的批評。”
呂文多嘴上說的強硬,心中卻是在罵娘,心說張遠這個混蛋你就算舉報,也該給市裡麵說一聲啊。現在倒好,弄的非常被動。而且呂文多還不知道省裡麵具體的處理意見,也不好把話說的太嚴重。
喬明山歎息了一聲,“呂書記,霍市長,看到這兩份舉報材料,說實話,我覺得這個孫建宏同誌很有問題。這個張遠好歹還是中區的高層乾部,但那個李乘風是嶺南建委副主任,跟孫建宏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都要舉報,而且還是侯華奉同誌當麵做證。這種嚴重乾涉紀檢乾部的辦案行為,簡直是視黨紀於無物。”
這一下,呂文多總算是明白了喬明山的意圖,看樣子孫建宏這件事,省領導確實生氣了。呂文多仔細想想也是,李乘風是何許人,老丈人是謝偉國,結婚的時候費明書記親自隨了大禮,你孫建宏吃飽了沒事招惹他乾什麼。這下子好了,估計不背個處分至少也得給個訓誡。
雖然訓誡不是行政處罰,但對於乾部來說卻是非常嚴重的後果。有些乾部甚至寧可背個處分也不想被訓誡,因為處分完了就可以放心的乾工作,並不怎麼影響官職地位。但是遭到訓誡之後,稍微有點閃失就會被拿下。
喬明山也表明了態度,準備明天上午開始,巡視組將入駐中區進行調查整頓。呂文多滿口答應,並表示嶺南紀委將全麵配合巡視組的工作。
送走了喬明山,呂文多給霍金喜遞了個眼神,把他留了下來。
二人返回辦公室之後,呂文多急忙問道,“金喜啊,你跟我說實話,這一次巡視組的到來,你是不是提前得知了內幕?”
霍金喜心說知道我也不能承認,“呂書記,我天天忙的都顧不上睡覺,哪有工夫關心省紀委的巡視組。剛才喬明山不是說了嗎,主導這次巡視組的恐怕不是關書記,而是咱們的山河省老大。如果是林省長知道此事,或許會給我們市政府說一聲,但費明書記那邊,即便是老領導,我也沒這麼大的臉麵。”
呂文多心說你騙鬼呢,乾部整頓又不是光整頓黨務乾部,林省長要是不知道他把呂字倒著寫。
“金喜,不管是不是提前得知了消息,但中區的問題上,咱倆必須要達成一致。難道你還沒聽出來,費明書記這是在敲打咱們倆。”
霍金喜點了點頭,“我也感覺出費書記的意思,但孫建宏這件問題上,我覺得咱倆現在都不能插手。”
“廢話,當然不能插手,我是說如果征求咱們倆的意見,務必要統一口徑。”
“那你覺得該怎麼統一?”
呂文多一時間也有些為難,他當然想保一下孫建宏,說白了也是想在市委常委會上多一個製衡霍金喜的棋子。如果沒有呂文多的縱容,孫建宏也不敢跟市長作對。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他們倆的意見不統一,沒準費明書記的重錘就要落到他們的頭上。
“金喜啊,我知道在市委常委會議上,孫建宏多次與你發生過爭執,但那也是為了工作,我相信孫建宏也是處於公心。所以這一次如果征求咱們倆意見的話,我認為還是以批評教育為主。實在不行,就給個警告處分,你覺得怎麼樣?”
呂文多征求的目光看著霍金喜,心說咱們嶺南經不起折騰了,你老霍就放他一馬吧。
霍金喜點了點頭,“行,我遵從呂書記的意見。畢竟乾部會議上也遞交了檢討,又不是什麼腐敗問題,咱們還得以大局為重。”
呂文多讚歎的看著霍金喜,“金喜啊,你是個大才,假以時日省裡麵的位置,必有你一席。”
霍金喜笑道,“您要是中組部的該多好啊,回去我就得高興的喝上一杯。對了,另外還有件事跟您商量一下。張遠下沉到中區之後,市政府辦公廳這一塊孫大為確實忙不過來。我們幾個商量著,想提拔一個副秘書長,在人選方麵我得聽聽你的意見。”
“嗨,一個副處級乾部,這還用得著商量,你看著合適就行。怎麼,你不會是想把我的秘書調過去吧?”
霍金喜笑道,“我和韓波的意思,是想把周岩那個小家夥調過去,給他加加擔子。不過周岩在資曆上欠缺了一點,我也怕有人說閒話,所以想征求一下呂書記的意見。”
呂文多一聽,心說剛給了一個甜棗,就算不同意也得答應下來。更何況周澤川雖然不在職了,但體係依然健在,呂文多也犯不著去得罪人。
兩個人正說著,秘書王海敲門走了進來,看到霍金喜還在,王海愣了一下,猶豫著走了過來。
“呂書記,剛接到中區區委常委會議遞交的報告,他們在今天的會議上,以差額表決的方式,對副區長高展做出了停職決定,並上報市裡批準。”
呂文多一聽,頭都大了,心說你孫建宏一屁股屎還沒擦乾淨,居然還有心思停彆人的職,簡直是沒事找事。在呂文多看來,這根本就是孫建宏想插手中區區政府的工作。
呂文多當即一拍桌麵,“胡鬨,馬上以我的名義,駁回中區區委常委會議的申請,並責令孫建宏立即上我這裡來一趟。”
霍金喜抱著雙臂麵帶冷笑,剛才他之所以答應呂文多,是因為他知道老領導費明要親自來嶺南,喬明山還拿不下孫建宏。現在孫建宏依然在高展的問題上做文章,霍金喜明白孫建宏這不光是要針對顧梅,更是對市政府的人事安排表達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