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明笑著指了指李乘風,“言不由衷。”
費明說著往後一靠,輕聲說道,“任重而道遠,可不知指這方麵,該解決的還得要解決。任何阻礙改革發展的障礙,都得要清除掉。今天跨年夜就不說這個了,這幾天啊,你也彆去省城看望你老丈人了,兩天之後陪我去拜祭一下趙叔,順便也看看淩渡這兩年有什麼變化。”
李乘風一愣,吃驚的看著費明,“費叔,您公務這麼繁忙,而且這兩天天氣不好,回頭我去的時候給您念道念道就行。”
“乘風啊,你可知道那個庫區,埋葬的可不止一個趙叔。那是我們兩代老軍工人的聖地。如果身在京都,我可以不去,但既然來到了嶺南,如果不去看看的話,心中也愧對那些當年埋葬於此的叔伯們。”
李乘風充滿敬意的目光看著費明,知道當年他也在那裡建設過,沒想到如今身居高位,依然沒有忘記本色。就像趙老爺子一樣,他們心中始終保持著一份執著和信念,要不然也不會堅守荒山孤老一生。
兩個人談論了一會兒,李乘風看著時間不早了,主動起身告辭,“費叔,您這段時間的行程也夠忙碌的,還是早點休息,我就不多打擾您了。”
費明也站起身,“那你也早點回去,你不走,金山他們也得跟著等候。”
看到費明要送出來,李乘風趕緊說道,“費叔,您跟我當晚輩的還客氣什麼,您留步。”
費明點了點頭,目送著李乘風離開。姚成舉一直在旁邊的房間內等待著,房門沒關,看到李乘風走了過來,姚成舉主動把他送到了樓下。
臨分彆前,姚成舉握著手輕聲說道,“乘風,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李乘風感激的點了點頭,“姚秘書,謝謝您了,外麵天冷,您也回去吧。”
李乘風凍得裹了裹西裝,一溜小跑向車上跑去。他倒不是真怕冷,而是怕再被劉金山給喊住。李乘風被費明秘密召見的事情,嶺南幾乎沒什麼人知道,但是前院的監控室內,還沒離開的孫大為和周岩,看到李乘風的出現,兩個人都怪異的對視了一眼。
市政府秘書長孫大為疑惑的問道,“小周啊,你跟乘風關係比較好,他和費書記,到底是什麼關係?”
周岩說道,“好像就是因為玉符山水庫的那位老人,兩人結下了緣分。”
孫大為搖了搖頭,“我覺得不至於,那份材料當時我也看過,那個老人跟費書記並沒有親屬關係。如果隻憑這一點,費書記不可能對李乘風這麼重視。”
周岩笑了笑,“或許可能還有彆的牽扯,乘風這家夥嘴巴也很嚴,有些事他也沒告訴我。”
孫大為轉頭看了看周岩,苦笑道,“小周啊,我可是乾了二十五年才混到了市政府秘書長職位。再看看你們年輕人,不服老不行啊。”
“秘書長,我們幾個隻是趕的時機比較好而已,不能跟您比。您可是咱們市政府的定海神針,沒有您發話,領導的車連大門都出不去。”
周岩的馬屁讓孫大為開心的笑了兩聲,按說他可以是周岩的叔父輩,但現在兩個人合作起來,可比張遠那個心眼包強多了。而且現在李乘風周岩這都是嶺南的新生代力量,孫大為也知道他們現在已經漸漸成了氣候,絕不可輕視。
次日一早,李乘風紅光滿麵的來到了規劃辦。今天是元旦,除了他們幾個主要領導值班,大部分職員都在放假。原本就人少的大院子,更加顯得空蕩。
李乘風坐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藏可打了過去。既然費明要去庫區拜祭,總得提前打掃打掃,可彆到時候碑亭四周荒草叢生,那也顯得平時他們很少去。
“藏主任,今天你們也沒休息吧?”
“乘風啊,現在誰敢休息,科級以上乾部全部待崗。市裡麵怎麼樣,是不是費書記一到,一個個都心驚膽戰的。”
李乘風笑道,“看你說的,好像費書記是惡魔一樣。老臧,給你說個秘密,但千萬不要告訴彆人。不然,到時候國安把你當泄密犯抓起來可彆怪我。”
“那你還是彆說了,省的我跟著犯錯誤。”
“這可關乎你們淩渡的命運,我是覺得想讓你們長長臉。既然不願意聽,那就算了。”
“彆啊,弄的說一半留一半的,還讓人睡覺嗎。”
李乘風想了想,問道,“你身邊沒人吧?”
“沒有,辦公室就我自己。”
“那好,你聽著,兩天後我將陪同費書記去給趙老爺子拜祭,順便看一看淩渡的狀況。在沒有接到正式通知之前,你任何人也彆說。不過,你得找人去堤壩上修整修整,我也很久沒去了,可彆荒草叢生的。”
“乘風,真的假的?”
“聽我的準沒錯,但你要是提前泄露了消息,省國安廳劉金山廳長可真會追查。那家夥六親不認,可彆落到他的手裡。”
“廢話,我可是秘書處出身,當然知道這些。不過你小子可彆騙我,不然我非到規劃辦找你不可。”
掛斷電話,李乘風心中鬆了口氣。回想著昨晚與費明的談話,李乘風覺得中區那邊,費明書記應該會過問一下。豈不知上午吃過早飯之後,費明就展開了工作。
昨天費明與呂文多和霍金喜談了話,今天上午,費明卻把嶺南紀委書記張鵬單獨喊了過去。
嶺南政壇之中,都在關注著費明書記的一舉一動,張鵬書記被單獨召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嶺南高層。
嶺南市委宣傳部,穆燕也在辦公室裡坐立不安。省委書記單獨召見張鵬,這對嶺南政壇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穆燕不停的抽著煙,猶豫再三,給黃健東打了過去。穆燕想知道晚宴之後,都是誰單獨去了費明書記房間。
“老黃啊,說話方不方便?”
“穆燕,我正在軍分區賓館臨時接待處,有什麼事你說。”
“老黃,昨天晚宴結束的不是太晚,費書記有沒有單獨接見過誰?”
“穆燕,說了你可能都不信,昨晚孫大為值班,今天我看了昨晚的全程監控,你猜費書記到底見了誰?”
穆燕心中一緊,“韓波?”
“是李乘風!而且姚秘書是親自接送。這下子,知道乘風那小子的關係有多硬了吧。上次我就跟孫建宏說過,彆去招惹這小子,他就是個帶刺的仙人掌。現在看來,何止是仙人掌,簡直就是個帶刺的流星錘。目前老張已經進去了,聽說等會還要單獨接見韓波。穆燕啊,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聽著黃健東惆悵的語氣,穆燕不禁有些發涼。女人的第六感讓穆燕敏銳的覺察到,孫建宏這一次恐怕要前程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