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苑,一百五十六名小娘子花枝招展,爭相鬥豔,共同服侍教坊司唯一的男人,她們的秦大人。
“快去找點冰塊,幫秦大人敷敷臉,他臉都腫變形了。”
“誰會做衣服,秦大人的官袍被打碎了,先給他擋一擋。”
“秦大人好像壞掉了,銷魂手都沒反應,怎麼辦?”
……
一群有修為的小尼姑上前,七手八腳,麵紅耳赤地檢查一番,終於有了結論。
“秦大人神識受創,應該是用神識偷窺彆人,被反噬了。”
小娘子們嘰嘰喳喳,如同百萬隻鴨子在開會。
秦征躺在一群小娘子中間,猛地錘了錘額頭,詐屍般坐了起來。
他環顧周遭,猛地發現自己已經被一群小娘子包圍。
小娘子們個個姹紫嫣紅,花枝招展,美貌與姿容各異,卻無一例外都是風情萬種的美人,如同《百美圖》降世,環繞著他翩翩起舞,看得他眼花繚亂。
隻是這些小娘子吵吵鬨鬨,卻讓他的神識更疼了。
“謝青鸞呢?”
秦征揉著眉心,向周圍的小娘子們疑惑道。
一個嬌俏的清倌人提了提裙擺,屈膝偎了一福,嬌滴滴道:“謝大人在您的官房。她把您丟出來時,說您什麼時候腦子清醒了,膽子夠大了,就再進去……”
秦征齜牙咧嘴,悶哼一聲,這個潑婦,還敢威脅我。
“你們早餐帶我,和她兩份。”
他交代一聲,直接揉著太陽穴走進內室,也是之前詩詩花魁的閨房,而今已經被他臨時征用為官房。
官房內檀香嫋嫋,有著女兒家特有的雅致風格,反正在秦征看來,小軒窗配梳妝台,無論窗口是潘金蓮還是李清照,都沒什麼區彆。
然而此刻窗口上坐著的,卻是毫不淑女的謝青鸞,嫩綠裙擺下,兩條大長腿交疊搭在梳妝台上,晃來晃去,晃得鹿皮靴上的銀環當當作響,像是心情不錯。
聽到屋門一響,謝青鸞當即小臉舒展,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一躍跳下窗口,向進屋的秦征眯起杏眼,興致盎然:“來!”
她話音未落,體表驟然爆發出一層絢爛的金光,頭頂倒扣下一口虛幻的大鐘,甚至發絲間的玉釵,綠裙上的翡翠吊墜,鹿皮靴上的小銀環,都在各自綻放威能。
這些都是她被監正掃地出門,一怒之下,從司天監搬出的法寶,多數都能自主防禦,簡直讓她喜不自禁。
此刻的她,儼然已經武裝到了小底褲,如一個女戰神般威風凜凜,願意接受一切挑戰,尤其是這個總讓她吃癟的討厭鬼的挑戰。
秦征看著她頭頂的大鐘,又看了看其它那些零零碎碎的法寶,眼角跳了跳,揉著眼眶擺手:“先不來了,我剛修成神識,營養跟不上。”
不是我秦柯南無能,是學妹推倒計劃,著實不能用強。
有這口大鐘在,想出其不意,以神識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幫學妹檢查下身體都辦不到。
神識一靠近,這大鐘就當當作響,甚至還能跑到我腦袋裡敲。
可恨我的廢物小火苗,竟然沒能給它一口吞噬,害得我兩下就被它敲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不過我抱住了學妹的兩條大長腿,推倒計劃,也算完成百分之十了。
秦征悄悄瞥著謝青鸞的大長腿,謝青鸞卻是傲然審視著秦征。
“沒勁,我還想再把你敲暈,當眾丟出去呢,免得彆人再罵我們是狗男……”
謝青鸞嘀咕一聲,又眯起杏眼,狐疑道:“你怎麼修成神識的?”
秦征湊到她大腿前落座,漫不經心道:“就是你上次送我的蘊神丹,吃了後就自然修成了。”
“自然修成?”
謝青鸞愣了一下,小臉詫異:“我的五位師姐師妹,都在九品境界吃過蘊神丹,她們怎麼沒修成神識?”
秦征也愣了一下,隨即坦然道:“我自幼骨骼驚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什麼刀槍棍棒,我都耍得有模有樣,這有什麼稀奇的?”
“你還自幼骨骼驚奇?”
謝青鸞不自覺雙臂抱住胸脯,向後靠了靠身子,有些被唬住了。
難怪,他一個九品煉精境武夫,就能跟我這個七品術士打成一團,而且我還是靠一身法寶才贏的他。
她想到之前無奈之下,是用腿把討厭鬼夾暈的,又不自覺攏了攏大長腿,臉蛋頓時一紅。
嗯,這是武夫的優勢,我被討厭鬼偷襲近身了,否則我豈會跟他論拳腳功夫……
而且他當時已經神誌不清,肯定早已不記得這些了……
謝青鸞定了定神,傲嬌地輕哼一聲:“你剛修成神識,怎麼敢胡亂動用?幸好你沒存什麼齷齪心思,否則激怒我的少昊鐘,鑽進你的識海,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少昊鐘……魂飛魄散?
秦征頭皮一麻,我不是沒存齷齪心思,我沒那麼高尚,我隻是實力不允許,您彆抬舉我……
不過被這大鐘鑽進識海,就會魂飛魄散?
這麼凶殘的法寶,你隨身帶著,不是坑人呢嗎!
關鍵我隻是被它敲得頭暈眼花,有些意識不清而已。
謝青鸞卻又板著小臉,清清冷冷道:“當然,也幸好你沒存那些齷齪心思,否則就算我沒有少昊鐘,也不會這麼輕饒了你!”
秦征瞥了她一眼,義正詞嚴:“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還齷齪心思!你我自幼相識,青梅竹馬,我對你能有什麼壞心思!”
他當即內觀識海,看著小火苗光明晦暗,火勢萎靡得好像遇風即滅,卻依舊是那無垠空間內唯一的光,在那兀自浮浮沉沉。
小火苗,原來我錯怪你了,你不是沒用,你隻是太虛弱,才沒能一口吞噬那個破鐘。
這就得將喂養小火苗提上日程,它壯大了,再和學妹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