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去車間巡檢的時候，姚澤一直在注意道路兩旁的培養大罐。和模擬中說的一樣，他在路過某個車間廢棄大培養罐的時候，數百公斤的大罐突然傾覆，但被姚澤眼明腳快躲了過去。
身後的江闌見狀微微點頭，似乎確認了什麼。
中午時分，姚澤上了江闌的寶馬車，去請她吃牛排自助。
在現實裡他還是第一次上江闌的車，但在模擬裡他已經上過好幾次，甚至不光上過車，還上過開車的人。
她開她的車，我也開她的車，大家互不打擾，沒毛病。
他現在對江闌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一方麵他覺得和江闌臭味相投，想要更多地了解她，另一方麵，江闌是來暗殺他的敵人，姚澤應該消滅她。同樣的，江闌現在也極為糾結，她一方麵對姚澤有異乎尋常的好感，另一方麵卻又不得不想辦法刺殺他。
倆人都覺得自己有點精神分裂。
“如果你是鐵道工，一輛火車正在沿著軌道開來，軌道有兩條分岔，一條上綁著一個人，另外一條綁著五個人，你會不會扳動道岔，讓火車朝隻有一個人的方向前進？”
吃飯的時候，江闌提出經典問題。
“電車悖論啊。”
姚澤早已想過這問題，回答道：“我什麼都不會做，原本電車走的是哪條路，就讓它繼續走哪條路。原本它會壓死一個人，那就讓它壓死一個人，原本它會壓死五個人，那就讓它壓死五個人。”
“不過。”他補充了一句，“如果兩條分岔路一條綁著我媽，一條綁著一百個人，我一定會扳動道岔，讓鐵路朝那一百個人的方向開。犧牲一人拯救世界是對的，隻要犧牲的不是我喜歡的人就行。”
“非常自私……但我也是這麼想的。”
江闌連連點頭，她越來越覺得和姚澤心有靈犀。
“你……對時間是怎麼看的？”猶豫許久後，江闌終於還是決定開口點撥他一下。
“時間？”
姚澤一愣，這事可沒在模擬中提到過。
在模擬的描述中，江闌“糾結許久”最後說的是“有些東西，光是聽到或者看到就不是什麼好事”。
出現變化，是因為今早她發現姚澤手機不是連通師傅那個，還是說姚澤在躲避大罐的時候被她看穿早有準備了？
時間……
姚澤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言者”在開大逃走時，出現的那個十二時辰的圖案。
“現在解釋時間的理論，被人們最廣泛接受的應該是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姚澤斟酌著回答道，“基本上每個國人都知道他的理論。時間與速度息息相關，你跑得越快，時間過得就越慢。甚至在達到光速時，時間對你來說會完全靜止。”
“的確如此。”
江闌點頭，“不過，他對相對論的解釋中，舉的一個例子也很膾炙人口。”…。。
“他說，當你和一個美女坐在一起的時候，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你急著拉shi但廁所卻有人在用時，你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姚澤嗯了一聲。
這個確實聽過。
“所以說，你有沒有想過，真正影響時間流速的，是人類的感覺？”江闌下定決心說出這句話後，姚澤發現她明顯放鬆了不少，似乎過了心裡的某個坎。
隨後，她語速飛快。
“相對論其實建立在一個很隱蔽的基礎上。”
“那就是，光速是人類能觀測到的極限速度，超過光速的東西，我們無法觀測。”
“正因如此，當一個東西突然以光速朝我們的眼睛飛來時，我們會看不到它反射的光線，導致我們認為它是完全靜止、不變的。而當一個東西突然以光速朝我們遠離時，我們同樣看不到它反射的光線，導致我們認為它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