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紫羅蘭注視著這溫馨的一幕，輕輕抿了抿唇。
她的目光在桃夭和緋櫻之間來回遊移，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終選擇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一道優雅的身影從海之國內部遊出。
那是手持三叉戟的珍珠國主，她緩緩來到眾人麵前，目光落在桃夭身上。
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遲疑和困惑。
“我的姐姐...真的沒事嗎？”珍珠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回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在水晶棺國裡看到的畫麵。
當時的水晶棺槨裡，原本躺在裡麵的姐姐。
現如今，已化作一灘純淨的水。
看到那幅畫麵的時候，對比起桃夭之前說過的話，她心中不由升起幾分相信。
桃夭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眼神溫和卻又帶著幾分高深莫測。
“我說過，我從不欺騙任何人。”
緋櫻在一旁撇了撇嘴，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雖然心中對桃夭的這番話有所懷疑，但她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珍珠的眉頭緊蹙，眼中的疑惑更深了幾分。
“可是...姐姐明明就死在我麵前，我親眼所見。”
“難道說，那時候在舞台上倒下的不是真的姐姐嗎？”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困惑。
作為最了解姐姐的人，她很清楚姐姐根本不具備如此高超的偽裝能力。
更不可能演出那樣真實的死亡場景。
桃夭微微一笑，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
“如果我告訴你，那位一直隱藏在海之國度中的海之妖精，與你的姐姐之間存在著某種聯係...”
“想必很多事情，你應該就能理解了吧？”
珍珠聽到桃夭的話後渾身一顫，雙眼瞪得滾圓，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她呆立在原地，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海之妖精......”
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困惑與震驚：
“不...不可能！我姐姐怎麼可能是海之妖精？這絕對不可能！”
桃夭輕輕搖頭，嘴角依舊掛著那抹神秘的微笑：
“她當然不是真正的海之妖精，但這又有什麼區彆呢？”
“海之妖精選中了她，賜予了她力量與權柄。”
“要知道，妖精與使徒之間的關係向來密不可分。”
“妖精是使徒的神明，而使徒則是妖精在人間的代言者。”
“雙方共享權柄，共生共存。”
“所以，你的姐姐能夠擁有如此能力，這並不奇怪。”
珍珠的眼神逐漸渙散，陷入了回憶之中。
往日與姐姐相處時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不斷閃現。
那些她曾經無法理解的異常舉動，那些令人困惑的詭異現象。
此刻似乎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姐姐那時不經意間操控海水的能力，深夜她不僅已經發現了奇怪妖力痕跡，還有那些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的鱗片......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這個認知讓珍珠感到天旋地轉，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顛覆。
她踉蹌著後退幾步，渾身發軟，幾乎要跌倒在地。
......
在距離海之國較遠的海域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緩緩前行。
了望台上，朱瑾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遠方的動靜。
甲板上，黑玫瑰優雅地坐在一張鏤空雕花的椅子上，手中搖晃著盛滿紅酒的水晶高腳杯。
紅梅如同一尊雕塑般靜立在她身旁，一動不動。
突然，一道身影從海麵躍出，是匆匆趕來的丹霞。
她的神情略顯慌亂，快步來到黑玫瑰身邊。
“黑玫瑰大人，情況已經確認了......”
黑玫瑰輕輕點頭，聲音低沉而冷靜：“說吧，那些突然出現的妖精是怎麼回事？”
“是...是桃夭大人......”丹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黑玫瑰眼眸微動，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她輕抿一口紅酒，壓下心中的躁動：“繼續說。”
“桃夭大人身邊帶著兩位妖精，一位是緋櫻，另一位是藍發的......”
丹霞深吸一口氣，“我沒看錯的話，那是妖精追獵者勿忘我……”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希洛，她還活著……”
“而且，我們的實驗體似乎也是被她給穩定下來的。”
“當時場麵太過混亂，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能確定的是，現場至少有三位以上的妖精！”
黑玫瑰陷入沉默，不斷搖晃著手中的酒杯。
許久之後，她才喃喃開口：
“珊瑚港時發生的意外......”
“突然失蹤的影妖精......”
“身為妖精的妖精追獵者......”
“那股詭異的粉紅色妖力......”
“還能在緋紅之火下存活......”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桃夭，如果她們都是妖精的話，那麼你又是什麼呢？”
就在這時，一道輕柔的聲音在黑玫瑰耳邊響起：
“你覺得我是什麼呢？”
一道輕柔的聲音在黑玫瑰耳邊響起的瞬間，整個甲板上的氣氛陡然緊繃。
朱瑾迅速從背後抽出長弓，丹霞和紅梅也如臨大敵般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鄰近戰艦的桅杆頂端，一道紫色身影正靜靜佇立。
海風吹拂著她的紫色長發，衣袂飄飄，整個人看起來優雅而神秘。
“桃夭大人？！”朱瑾等人不由得驚呼出聲，手中的武器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黑玫瑰卻依舊穩坐在椅子上，連頭都未曾轉動，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她繼續品味著杯中的紅酒，語氣平靜地開口：
“桃夭，你把很多人都耍了。”
桃夭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我有嗎？”
“既然你本身就是一個妖精，又為何還要和我組建使徒教團？”
“而在組建了使徒教團之後，你又為何要離開？”
“甚至在離開之前，還特意當著緋紅君王的麵，演了那麼一出戲？”
黑玫瑰的聲音漸漸帶上了一絲銳利：
“你知不知道，你離開之後，原本在教團總部中心坐鎮的幾位使徒，現在都已經離開了總部了。
“整個使徒教團內部，因為你的緣故，混亂不堪。”
麵對黑玫瑰的質問，桃夭的表情依舊平靜，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小玫瑰，聽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一個罪孽深重的女人呢。”
“難道不是嗎？你欺騙了我，欺騙了大家。甚至於看你現在的樣子，你似乎還要欺騙更多的人。”
桃夭輕輕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如果要是這麼想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不過，親愛的小玫瑰，就算像你說的那樣，我在騙人，難道除了信仰妖精以外，你就沒彆的想法嗎？”
黑玫瑰麵色平靜，緩緩道：
“每個人都有私心，我從不隱瞞自己的想法。我不過是想複興我的國度，順帶拯救這個世界。”
“而你呢，桃夭？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是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不要再對我朋友的朋友出手。像紫羅蘭這樣的情況，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黑玫瑰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桃夭，你難道忘記了？妖精縫合手術，最初的時候，可是你提出來的一種假想。”
“沒有你的靈感，這個手術就不可能誕生。”
“你現在卻跑過來敲打我，你難道不覺得，你的行為很可笑嗎？”
“就算像你說的那樣，可類似這樣的縫合手術，至少也要詢問彆人的意見吧？”
桃夭平靜地回應：
“我的要求很簡單，新的妖精可以誕生，也可以由人為創造。”
“但是，任何的代價，都得有人來承擔。”
“在下次動手之前，我希望你想清楚。”
聽到桃夭的話語。
黑玫瑰反問道：
“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曾經也有過共同的理想……你真難道打算對我動手？”
桃夭和黑玫瑰，同樣都是使徒教團的使徒。
隻是，黑玫瑰完全就沒有想到，桃夭竟然還隱藏有妖精這一層身份……
而即便如此。
她們也曾因為共同的理念走到一起。
雖然說，黑玫瑰承認，自己的想法確實是發生了些許的變化。
但是，她們好歹也是同伴吧？
“反正話就留在這裡，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要不要聽看你自己。”
桃夭轉身就要離開，頭也不回。
黑玫瑰突然出聲問道：
“桃夭，告訴我，你現在是使徒...還是妖精？”
桃夭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淡淡地丟下兩個字：
“你猜。”
隨即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黑玫瑰閉上雙眼，再次抿了口紅酒，揉了揉有些頭痛的腦袋，喃喃自語：
“妖精終是文明的末日，使徒才是人類的希望。”
“桃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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