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在這已經空無一人的小島上對視著,律者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許曙。
他渾身邋遢,不修邊幅,但是顯得炯炯有神,甚至有些容光煥發的意味。
反觀許曙呢?他站在孤兒院的廣場中央,渾身都是刺眼的鮮血,身上那件本會隨著風飄揚,猶如火焰一般的長袍被血液濡濕,沉重的耷拉在許曙的身上。
即便兩人之間隔著的距離很遠,但是律者依舊能看清楚許曙那滴著鮮血的手在微微顫抖……
不,倒不如說是許曙整個人都在戰栗著,像是寒風中畏懼寒冷的人一樣不受控製的發顫,甚至於幅度已經大到了許曙的手指會時不時抽搐一下的地步。
在身體是不是痙攣的情況下,許曙居然真的還能再站起來,甚至於什麼時候到這裡律者都沒能察覺到。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著若是條件允許,自己很可能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授首。
不過他會這麼做嗎?
律者露出了一個微笑。
不會……至少現在的許曙不會。
比那肉眼可見的虛弱更濃重的是他嚴重不加掩飾的殺意,很難想象,一個掌握了那種能力的人居然會流露出如此純粹的惡意,哪怕對方還什麼都沒做,自己就已經感到了死亡的威脅。
和那些陰謀詭計,想要將人拉下馬的惡意不同,許曙表達出的情緒隻有一個表達效果。
那就是……
“來吧,讓我們——”在那艘承載了眾人的帆船離開了兩人心照不宣定下的某個界限時,律者抬起了手,想要為即將開場的落幕戲做一個開頭。
她的動作其實很快,但是此時此刻,許曙比他更快。
海浪顛簸中,杏遙望著已經不如她手掌大的島嶼,心中有些擔憂。
“他不會有事吧?”杏扶著剛剛回過神的西琳,有些煩躁的開口。
“如果你這麼想,有事的概率才會更大。”西琳雖然臉色蒼白,連站著都要靠杏的攙扶,但是嘴還是一如既往的毒。
杏也立刻想起了律者的權能,臉色頓時黑了幾分,“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你們總該還有什麼底牌的吧?”
西琳有些無語的歎了口氣,“不用了……隻要許曙能出手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真的?”
“那肯定是真的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杏突然開口,儘管語氣被壓抑的很平淡,但是西琳仍舊聽出了話語中那濃鬱到極致的驚駭。
“……我信了……”
西琳詫異的抬起頭,順著杏那幾乎盯直了的目光,看向了島嶼……
不,那是一輪在海麵上綻放的太陽!!
“天火聖裁第一額定功率——”
濃縮到極致的赤陽在一瞬間爆發出了足以摧毀分子結構的能量,不可視的光芒籠罩之處,車輛,樓房,甚至於地麵,空氣,所有東西都在頃刻間消失殆儘!
烈焰蔓延之地化為了生命的禁區,近乎於絕對真空的環境排斥驅逐著所有的生命。
在光芒黯淡的一瞬間,周圍熾熱的空氣開始向著中心區的真空回流,大氣壓發出了劇烈的爆炸聲,即便已經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的船上眾人都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