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星球的生命皆誕生自水中,所以一切都繞不開水源,所以水脈也是這顆星球的生命之脈。】星球意誌爬上他的腿,抬手按在了他的眉心。
祂的手指沒有人類該有的溫度,被觸碰時與空氣無異,隻是能感受到類似於人類皮膚的柔軟。而當這柔軟觸感褪去後,他眼前的世界突然出現了變化。
燃起的篝火是火紅色的,連帶著周圍被照耀到的一片地方都泛著相同的紅,隻是越靠近邊緣顏色越淺,他意識到了什麼,抬頭看向了頭頂。山洞的石壁是冷色調的,深棕與深藍交織,看上去就帶著一種冰冷的意味。
“這是什麼?”太古又將視線看向了小青見,卻發現對方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光色,隻是身形朦朧的些許,他若有所思又抬手打量著自己,不出意外發現自己的身體泛著漆黑與深灰。突然間他眼角瞥到了一抹金色,這抹金色在山洞中顯得比火堆還要灼眼,太古幾乎是本能看了過去,在看清那光芒的瞬間正愣住了。
在山洞之下,在那深棕與深藍交織的大地之下,一條金色的光河流淌在無人知曉的地下。那光並不耀眼,隻是由純粹的亮金色光輝宮廷彙聚而成,光芒似霧似流,似星似水,無聲無息地從虛空中彙聚在一起如水流般流淌著,彙聚著讓人著迷的旺盛生命力,滋養著這顆星球的生命。
這一刻,其他所有的顏色都已經褪去,太古眼中就隻剩下了那條望不到頭的金色河流。它甚至比之前遊火螢的光更加引人心神。
【很漂亮吧,那就是星球的生命之脈,是具現化後的星球生命力。這顆星球的生命自這裡誕生,死亡之後又回歸這裡,】星球意誌降臨在這片光脈之中,輕輕攪動著那些拂過的光流,【這條河與水脈是相重合的,隻要地脈還在流淌,光脈也就會在流淌,這顆星球的生命力也就不會消退。】
這是星球富饒的根本。正是因為這顆星球如此富饒,所以僅僅是這一支脈就如此寬廣,一眼望不到頭。它們會如真正的水流脈絡一般在這顆星球之下交織成網,給養這顆星球的每一個角落。
這是獨屬於星球的美麗,而現在被星球意誌分享給了同行的黑暗。
“太美麗了。”太古詞窮,隻能給出這種貧瘠的形容。但他想,人類的詞彙也很難描繪出這屬於星球生命力的美麗。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的宇宙人樂忠於將星球據為己有,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也有些心動。
為了打住自己的危險想法,太古轉移了話題:“玄龍是什麼樣的怪獸?”
【是能夠直接調動星球力量的怪獸。】星球意誌認真道,【也是這顆星球上最初,最強大的怪獸。】
……
大地翻湧,大半身軀都藏在地下的魔神痛苦地嘶嚎著,祂拚儘全力的掙紮,逃一般掙脫了之前還作為庇護所的土地,露出了自己的全貌——祂的上身似人,但有四爪,下半身軀似獅,四肢卻似馬,獅背上遍布凹凸不平的角質,邊緣微微翹起,在灰棕色的皮膚上打下一片片小小的陰影。
但最令人所恐懼是這隻怪獸的體型——祂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多米,四隻蹄子正常落地就是尋常怪獸三倍多的身高。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隻魔獸的身軀上有著不少的損傷,一隻蹄子的骨骼有些變形,似乎遭受了某種擠壓,背上還有一些角質翹起的過分,隱隱能看到從中滲出的深紫色煙霧。這是被擠壓造成的傷害,而擠壓並將祂驅趕出地下的,正是這片土地本身,是被玄龍所調動的這片土地。
玄龍猛地擺頭,試圖趁著古辛掙紮的力道甩頭,試圖將這隻爪子生生撕下,然而魔神的身軀出人意料的堅韌,它沒能成功撕扯下,隻能遺憾鬆嘴,避開了魔神砸來的爪子。
金色的光球重歸頭頂的翎羽,蓋辛庫與菲尼克斯降低了高度,與玄龍一起自三個方向將魔神圍了起來,意圖將這隻侵犯星球的魔神永遠留在這顆星球上。
……
露露耶內,幽憐正通過儀器看著這場戰鬥。
因為是少有的被要求支援的怪獸,可見這隻怪獸對人類來說是個威脅,所以三個前去支援的奧特曼帶上了能夠轉播的儀器,雖然是試用品,但效果看起來還很不錯。不過現在沒人關心這個東西到底好不好用,所有在看轉播的人類都表情凝重的盯著光屏障投射出的畫麵。
先是從未見過的危險怪獸超出了他們的預料,隨後是奧特曼的失控,最後是接二連三好似專門為這隻怪獸而來的其他怪獸,都是人類聞所未聞的,所以實驗室內的氛圍漸漸變得焦躁。
許久不見幽憐說話,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幽憐大人,要不要……”
未問完的話最終止息於幽憐的表情上,她的表情十分冰冷,這位人類的先知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一時間眾人噤若寒蟬。
“抱歉,”幽憐閉了閉眼睛,她知道那人想說什麼,“增派兩個人間體過去,其他人不要隨意靠近那裡。告訴人間體們,不需要與怪獸戰鬥,以救人為優先,尤其是那些……”她頓了頓,“被控製的奧特曼。”
“是。”有人應下命令,迅速低頭出去了。
幽憐勉強斂去了臉上的冷意,對剩餘的道:“等他們被回來後,需要你們立即將他們控製住,他們被怪獸噴出的氣體影響,已經發生了變化,說不定還會保留攻擊性。”
人類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黑暗奧特曼”與“光之奧特曼”的差彆,他們還以為隻是單純的被怪獸控製了心智。也隻有人類的先知知道,那些被控製了的,已經不再是人造光,而是與光對立的“黑暗”。
還不知曉其差彆的研究員們點了點頭,開始琢磨能不能也帶回一點那些紫色煙霧的樣本,畢竟好像就是那東西控製了奧特曼的,按照以往的經驗,如果不能消滅那隻怪獸,那些氣體應該也是一種突破口。但無論是怪獸還是奧特曼都不好接近那些氣體,為了避免自己被控製,也會驅散,眼下從光屏反饋到的畫麵中一點氣體的痕跡都不見,要收集會相當難,而且他們也不能靠近戰場……
可惡,到底是哪裡來的奇怪怪獸?!
研究員們自顧自討論了起來,也自覺為幽憐空出了一個可以安靜思考的角落。
黎亞看了一眼光屏,又看了一眼幽憐,默不作聲低頭看向了手裡的石板。出於研究【光】二十年的直覺,他覺得屏幕中的那些人造奧特曼們發生了某種變化,某種不太好的變化,但他的知識量有限,所以他無法判斷出那是什麼,但他本能覺得,“人造奧特曼計劃”出了他們沒預料到的大麻煩。
……
幽憐表情難看,她的預知能力也是可以主動啟動的,所以她清楚“看”到了那隻怪獸是如何來到地球上的,也清楚知道這場戰鬥更多的細節。就比如魔神是在兩天前降臨地球的,隻是一直在地下藏著,而星球防禦機製直到今天才出場,直到人類遇上那隻魔神後才選擇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