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虛弱,走不動,我送你去洗漱。”
懷裡的人微微掙紮了下,便放棄了,似小兔一般溫順。
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喜悅的情緒。
一前一後站在洗手池前,擠好牙膏,將牙刷塞進薑海吟手心,再握住她的手,帶著一起刷牙。
仔細地刷完後,拿起裝滿水的漱口杯遞到蒼白的唇邊。
一點也不嫌棄白色泡沫沾濕了自己的袖口。
隨後,開始洗臉。
溫熱的毛巾敷在臉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
做完這一切後,他甚至拿起一旁的梳子,為她梳起淩亂的頭發。
“你的頭發終於長長了,不要剪掉。”
薑海吟望著鏡子裡的自己。
梳順的劉海蓋住眉眼,烏黑的發披在肩頭,大大的眼睛裡空洞無神,沒什麼血色的唇瓣微抿著。
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
“為什麼?”她低聲問道。
聲音太輕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男人果然沒有聽見,正專注於解開打結的發尾,她也就沒再開口。
來到廚房時,餐桌上己經擺好了豐盛的飯菜。
都是營養價值高,又很好消化的。
還有之前她很喜歡的那碗撈飯,依舊是那麼色香味俱全。
可這一次,真的沒了胃口。
她意思意思吃了點,放下筷子。
“你是在絕食嗎?”
“……沒有。”
沉寂片刻,薑海吟站起身,打算回屋繼續躺著。
剛走出兩步,手腕突然被攥住,用力一扯,整個人被迫坐在男人腿上,一條胳膊橫在她的腰間。
“打擾你的人,差不多都消失了,往後,在這間房子裡,隻有你,和我,要是嫌棄這裡太小,也可以去鴻園。”
她垂著眼,沒說話。
“還記得你寫的那首詩嗎?現在,就要實現它了,可為什麼,你好像並不高興?”
“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了嗎?還是,你的心態早就變了?”
一首得不到回應,鄒言也不生氣,挑了幾樣菜,又舀了一小碗撈飯,不緊不慢道:“之前,你喂過我好幾次,現在,輪到我了。”
他喂食的手法非常巧妙又嫻熟。
不知不覺中,還當真吃完了。
薑海吟打了個飽嗝,再度昏昏欲睡。
這時,鄒言的手機響了,是物業經理打來的。
“鄒先生,是這樣的,有個人一首在向咱們打聽,說他女兒就住在您這棟樓,姓薑,叫薑海吟,我一查,上次您家鎖壞了,請人上門維修,當時有位女士登記的,就是這個名字,這人怪可憐的,一首在嘮嘮叨叨,說好些天聯係不上自家姑娘了,再找不到就要報警了,您看,要不要告訴他門牌號,讓他過去看看?”
薑海吟幾乎偎依在他肩膀的位置,自然把這段話聽得清清楚楚。
她如夢初醒般瞪大眼,神色微變。
“抱歉,我想先問下當事人的意見,請讓對方稍等,待會兒我會回撥過去。”
“好,好。”
物業經理掛掉電話,轉頭對蹲坐在角落的中年人道:“行啦,你彆急,等那邊核實一下,你女兒不回你消息,有可能是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了呢,。”
“謝謝您,謝謝……”
薑榮生連忙起身,拆了盒華子,在辦公室裡走動,開始發煙。
見狀,大家都很高興,氣氛頓時熱絡起來。
物業經理接過兩根華子,一根叼嘴上,一根彆耳朵後麵,完全沒注意到手邊攤開的住戶名冊,被對方偷窺了個正著。
薑榮生將門牌號記在心裡麵,暗暗打算著,就算那女人咬死了不認識,自己也有辦法找上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