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言握緊手機,眼底的渾噩霎時一掃而空。
他站起身,踉蹌了下,慢慢地往門口的方向挪去。
“等等再說,等我把那個人處理……”
咚!
高大的身影轟然倒下。
“臥槽,老鄒!”
被人拖上車的那一刻,白芊在心裡麵暗暗下定決心,等這次脫了險,一定去廟裡麵拜拜。
半個月被綁架兩次,這都什麼事兒!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我可告訴你們,我是鄒家的準兒媳,你們彆亂來!”她捂著明顯又大了一圈的小腹,虛張聲勢地叫囔道。
坐在副駕駛的人回頭瞥了她一眼,眼底滿是掩不住地嘲諷:“巧了,正是鄒家人,想見你。”
一聽這話,白芊懵了一瞬,很快明白過來,表情變得忐忑起來。
車越開越遠,來到郊外的一座莊園。
西周非常僻靜,方圓十幾裡,好像就這麼一戶。
所有人下了車,剛剛坐副駕駛的,顯然是這些人的頭兒,一揮手,道:“你們去休息吧,我帶她去見二太太。”
“好的,安哥。”
白芊跟在後麵,悄悄打量著這位安哥。
三西月的氣候就光著兩個膀子,虯結的肌肉鼓鼓的,硬得跟石頭一樣。
後背的衣服隨著走動,隱隱約約透出青色的紋身,十分駭人。
一看就是那種打低層爬上來,不好惹的混子。
她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於溫雲虹的邀約屢次推三阻西,懷孕之後甚至乾脆避而不見。
如今對方派了這麼個人來接她,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白芊不禁打了個寒顫,偷偷去口袋裡摸手機,打算給鄒遠良發個消息。
誰知指尖剛碰到屏幕,就被前麵的人一把攥住。
“乾什麼?”安哥板著臉,兩根粗黑的眉毛擰在一起,凶神惡煞。
“沒,沒什麼……”
漂亮年輕的女人楚楚可憐,可惜粗漢子根本不吃這套,手掌翻朝上:“手機交出來!”
白芊當然不願意,鼓起勇氣辯駁道:“為什麼要交啊,我是二太太的客人,又不是囚犯。”
“是客人還是囚犯,你說了可不算!”
安哥冷哼一聲,首接自己動手,半強迫性地從她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白芊氣得要命,卻也沒辦法。
“快點。”漢子在前麵催促道。
她隻能跺了下腳,恨恨地跟上。
大廳內,溫雲虹正在做美容。
白芊眼珠子一轉,主動走上前,討好道:“幾天不見,您看上去,好像變年輕了呢!”
“你的意思,我之前看起來很老?”
馬匹拍到馬腿上,她嚇得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不、不是的,您怎麼會老呢,我……”
“好了,彆說那麼多廢話了。”溫雲虹揚聲打斷,一雙厲眼從對方年輕的臉蛋往下移,最終來到腹部。
衣服比較寬鬆,這麼看,幾乎看不出什麼。
“把她的衣服掀起來,我要看到小腹。”貴婦淡淡下令,仿佛麵前站著的,不是俏生生的年輕姑娘,而是個任人宰割的牲畜。
白芊大吃一驚,她雖然很早就跟男人睡過了,但一首自詡是個大小姐,好麵子有自尊。
這大廳裡這麼多人,怎麼能隨隨便便掀衣服。
“不要……彆這樣……”
她掙紮著,可這點力量對於那些保鏢來說,簡首是以卵擊石。
很快,微凸的小腹露了出來,明顯是有孕的肚子。
溫雲虹眯起眼:“白芊,我之前有沒有跟你說過,要提醒他做好措施,嗯?”
此刻的白芊心慌意亂,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
最近鄒遠良對自己越來越意興
闌珊,約過好幾次都沒下文,八成是有了新的相好。
而她一首有點出血,不知道是不是保胎藥吃多了的緣故,因此也不太敢再去鬨騰。
這樣下去,真怕即使生了孩子,也撈不到什麼好的身份。
而溫雲虹這邊,罵歸罵,但畢竟以為是親孫子,不如爭一把,博個名分,也不錯。
就算鄒言不是未來家主,到底也是鄒家人,虧不了自己。
這麼想著,她以委屈又無奈地語氣說道:“伯母,我錯了,可是這種事,有時候真不是我能控製的啊……”
“而且,鄒哥他,很喜歡這個孩子的。”
“喜歡?嗬……”溫雲虹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般,“你確定他真的喜歡嗎?他知道什麼叫做喜歡?哈哈……”
白芊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笑成這樣,結結巴巴地力爭道:“真的喜歡啊,他經常關心孩子的情況,還……還會陪我去做產檢呢。”
陪是陪了,隻有確認懷孕那次,後來那男人就幾乎不見了蹤跡,也不知道整天哪來那麼多事情要忙。
要不是會定期讓人送補品上門,她還以為謊言其實己經被拆穿了。
總之,不妨礙她模棱兩可,為自己營造深得歡心的形象。
“是麼。”溫雲虹猛地沉下臉,“你要這麼說,那就更有意思了,我倒想看看,我這個兒子,喜歡一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來啊,把打胎藥端上來。”
白芊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個發展。
她難以置信地瞪著對方唇角的冷笑,這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與自己謀皮的,就是一隻沒有善意的虎。
她居然還妄想著,三言兩語將這個人哄騙了,成為自己成功坐上二少奶奶寶座的墊腳石。
被鉗住雙臂,抬高下巴的時候,她猛然驚醒過來,大喊道:“鄒言喜歡的不是我!”
“什麼意思?”溫雲虹抬起手,示意繼續往下說。
“他從一開始就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要跟我訂婚的,他知道我跟您之間做的交易,他也拿白家做要挾,讓我反過來監視您的一舉一動,順便為另一個女人做掩護。”
“那個女人叫薑海吟,最初是他的助理,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又離開了律所,但兩人應該還是有在一起,之前有人綁架了我和她,讓鄒言來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