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則站在兩人之間,目光來回掃視,眼中滿是警惕。
“哥,你乾嘛!”
“穎芝差點摔倒,所以我……”
“嗯,我知道了。”他打斷殷遲舟的話,頭也不回地問道,“牛奶都喝完了嗎?”
陳穎芝揉著自己被抓疼的手,正滿肚子鬱悶,一聽這話,頓時心虛了起來,結結巴巴道:“當、當然!”
“行了,彆撒謊了,嘴唇上連沫都沒有,八成躲進人家房間裡倒掉了,自己再去廚房重新倒一杯,再敢倒掉,你就死定了!”
血脈壓製,陳大小姐扮了個鬼臉,一溜煙跑了。
兩個男人一起目送她離開後,陳品清不冷不熱道:“繼父,媽咪讓我來叫你,你也趕緊回去吧。”
殷遲舟並不在意對方莫名的敵意,微微笑了笑:“好。”
回到主臥室,林倩玲正坐在梳妝台前做保養。
“大老遠地,就聽見品清的吼聲,家裡還有客人呢,也太不像話了。”
“沒事的,可能最近公司的事情比較多,他心裡煩。”殷遲舟脫下外套,拉開衣櫃門,掛了進去。
“才扛了幾年啊,大事沒做幾件,脾氣倒是越來越壞,在外麵端得跟什麼似的,媒體還誇他‘溫潤如玉陳公子’,結果回來把氣兒全撒自己人身上,他倒是忘了,一身的本事,都是跟誰學的!”
聽著這番話,就算有什麼委屈,也沒了。
他解下手表,放進收納盒裡,身後人忽然歎了口氣,道:“遲舟啊,沒想到一晃,己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兩個孩子都長大了……謝謝你。”
“不,是我要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
早上十點,醫院。
“您好,查房。”
童冉推開門,先是看到窩在椅子裡一邊翻看文件,一邊喀嚓喀嚓啃著蘋果的某人。
她眼皮一跳,將目光投向病床上。
也是一張非常眼熟的臉,隻不過蒼白了許多。
她低下頭,病情記錄表上寫著西個大字:酒精中毒。
苟子鑫聽到聲音,抬起頭,滿臉驚訝:“怎麼又是你?”
“這話,好像應該我問你。”
童冉麵無表情地走到病床旁,手腳麻利地進行檢查。
“高燒退了,可以少量進食,如果有胃出血的現象,一定要及時向醫生說明。”筆頭一頓,“血液裡的酒精含量這麼高……他到底喝了多少?”
“呃……”苟少想了想,攤開手臂比劃了下,“大概,一地。”
童冉:“……”
她啪地合上記錄冊,轉身往外走。
“哎對了,我爸不是一首嘮叨著要給你介紹男朋友嘛,正好遇到了,我就順口問一句,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挺著啤酒肚的企業家,還是事業有成但頭發稀疏的工程師,或者……噗,哈哈哈……”
苟少其實也沒什麼惡意,他就是單純覺得,對方這冷若冰霜的樣子,應該會是那些人眼中的女神。
可想著他們站在一起的場景,又覺得非常好笑。
童冉轉過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像是湧動著厭惡和不屑。
“反正,不會是你這種。”
苟子鑫臉色一變,不知怎麼地,突然就不甘心起來,衝著背影囔囔道:“喂,我怎麼了?”
“有本事你回來說清楚!我哪裡不夠好?”
“事業有成,英俊瀟灑,家底還豐厚,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像我這麼好的男人!你看不上,那是你眼睛有問題——”
“咳咳……”
床上的人有轉醒的跡象。
兄弟為重,他顧不上追在人家後頭叫囂了,趕緊回到床邊,將床頭的位置調高一些。
真是造孽,連續幾次住院的經曆,導致他現在照顧起人來,真是越來越嫻熟順手了呢。
“喂老鄒,感覺怎麼樣了?來,先喝口水,慢慢喝啊,小口的,醫生說你現在這胃,脆弱得跟玻璃紙差不多,一捅就能破。”
“看吧,彆總說自己是什麼怪物,什麼異類了,你就一普通人,也會受傷,哎呀,以後我也不強求你去酒吧了,你還是老老實實過你老乾部的健康生活吧。”
絮絮叨叨一大堆,苟子鑫剛把杯子放回原位,手臂突然被按住。
“不要……把我現在的情況,告訴薑海吟。”
“……”
苟律很想告訴好友,自己己經自作主張地說了,而且對方也回複了,聲音冷淡地表示這事和她沒關係。
嘖,女人絕情起來,真可怕。
不過,後來對方好像又要了這裡的地址?
他正遲疑著,要不要誠實以告,門外傳來叩叩兩聲。
“您好,請問這裡有位姓鄒的先生嗎?”
“啊,對。”
“這是您的同城達特快,請簽收。”
苟子鑫走過去,接過快件:“奇怪,怎麼寄到這裡啊。”當看到寄件人時,一整個愣住了。
“老鄒,來活兒了。”
“你拆。”
鄒言合著眼,神色懨懨,顯然,僅僅吐出這兩個字,對於他此刻的身體狀況來說,都是件艱難的事。
“薑小姐寄來的,你確定要我拆?”
狹長的眼猛地睜開:“薑海吟?”
“哎哎,你慢點,躺回去,躺好了,我給你送過來!”
在苟子鑫的幫助下,還是廢了一番力氣,才把文件袋給撕開了。
一疊紙滑了出來,少說有十幾張。
“這什麼,譴責書?”苟少忍不住半開玩笑道,“薑小姐文采斐然啊,就算分手信也……”
“她想要回小臻的撫養權。”
“啊?那麼多張紙,就隻說了這麼一件事?”
“……嗯。”
“那,你打算怎麼辦?”苟子鑫神色猶豫。
說實話,他認為對方並不適合帶著小林臻,工作太忙,也無法給小孩足夠的情感慰藉,每天的互動,跟機器差不多。
相比之下,要是跟著溫柔的薑小姐,不出幾年,那臭小子肯定能變得更討喜些。
但換句話講,其實小臻的出現,多多少少對好友的性格還是有一定影響的。
如果連孩子都沒了,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尊嚴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