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言沒拒絕。
兩人首接坐電梯上了九樓。
這一層,是家高級美容會所,24小時營業。
但通常來說,清晨是不可能有客人的。
當前台小妹聽到敲門聲時,微微驚訝了下。
拉開門,看到兩個衣著整潔筆挺、氣質冷然的大男人之後,驚訝的指數頓時飆升。
“請問……”
“做項目,臨窗的包間。”
“您二位……一起?”
鄒言麵無表情地微微偏了下頭:“他做。”
“……”
張律師深吸口氣,上前一步:“對,我最近皮膚太差,想……保養一下。”
五分鐘後,美容床那邊準備就緒。
張新民像塊木頭一樣,僵硬地平躺下來。
一邊任由兩個女人拿著刷子對自己塗塗抹抹,一邊忍受著她們對自己的精神攻擊。
“帥哥你今年多大啦?看著古板,沒想到思想還挺前衛,嘻嘻,我喜歡……”
“哎喲,你這皮膚糙得喲,跟搓衣板似的,確實該保養了!我早就認為,美容不僅僅是女人的專享,男人也應該奮鬥起來!帥哥,待會兒辦張卡唄……”
鄒言坐在落地窗前,左手邊,一杯花茶熱氣嫋嫋。
他的側顏就像一幅畫,卻沒人敢上前去打擾。
房間仿佛被一道無形的牆壁隔開,一邊是春光明媚,另一邊則是暴雨風霜。
鄒言冷眼望著那些人衝進律所,西處打砸。
桌子掀翻了,文件如雪花般漫天飛舞。
走廊上,一幅幅律界名人名言的牌匾被摘了下來,摔了個稀碎。
還有
律所這些年得到的各種表彰,也統統撕了下來。
進門的地方,有一架天秤,是當年苟子鑫特意請人定製的,隔三差五的,他就會爬上去擦一擦,這麼多年過去,依然閃閃發亮。
但此刻,躺在地上像塊破鐵,任誰都能上去踩一腳。
從業以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裡流瀉而過。
他用力閉上眼,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二十分鐘後,鬨劇結束,那些人似乎很奇怪沒人來阻止,麵麵相覷一陣後,陸續離開。
這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小趙打來的電話。
“鄒律,接待我的那個人姓黃,先是說可能哪裡出了問題,說會幫我查記錄。”
“然後把我請到一個小房間,給我倒了杯水,客客氣氣地讓我等消息,結果……結果他媽的,房間被反鎖了,電話也打不出去,我生生在裡麵坐了半個多小時!”
連文質彬彬的小趙都忍不住爆了粗口,可見氣得不輕。
“就在剛剛,才把我放出來,還假模假樣的跟我道歉,說是門鎖壞了,然後告訴我,己經派人去核實過了,現場並沒上百人在拉橫幅,我X他大爺!”
鄒言沉默了片刻,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鄒律!現在所裡那麼混亂,我怎麼可能——”
他打斷了小趙的憤慨激昂:“我教過你,對於無法阻止的事情,最好的辦法是靜觀其變,有時候做得越多,錯得越多。”
“可這次……”
“需要你的時候,會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