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與愛情有關的民事案件,是真實存在的嗎?
會不會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時間還不算晚,對方沒有入睡,其實就算是半夜被叫醒,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我仔細看過了,沒有會見記錄,對,您放心,我這邊一直盯著呢”
電話那頭的人再三保證,鄒言切斷通話,站在樓下又吹了會兒冷風。
他忽然又覺得,自己大概是在杞人憂天。
如果薑海吟當真知道了一切,根本不可能是今天這種反應。
不同的猜測,像鋸條,在心裡麵來來回回拉扯著。
他閉上眼,腦子裡滑過各種片段。
噴湧的血,蒼白的臉,扭曲的肢體
他很想,很想把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殺了。
都殺了
這樣,薑海吟就永遠不會知道。
薑海吟
那些血腥的畫麵,逐漸化作光怪陸離的碎片,不斷地往下沉,最後白光一閃,出現了一張笑意晏晏的臉。
女孩走在純白的雪地裡,回過頭衝著他笑。
唇角的小梨渦若隱若現,像盛了蜜糖一般,甜極了。
阿言
鄒言猛地睜開眼,所有畫麵都消失了。
不遠處,有個小孩拎著垃圾袋一蹦一跳地走了過來,一看見站在陰影裡的他,嚇得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慌慌張張地跑回去找媽媽。
鄒言轉身上了樓,洗乾淨雙手,推門進了臥室。
昏黃的小夜燈下,女人抱著被子還在睡,白皙地肌膚被悶得有點泛紅,眼睛四周和鼻頭也紅紅的。
他伸出手,碰了碰小梨渦的位置,另一個想法從心底冒出。
或許,他可以試著治療。
隻要變成一個正常人,就不用擔心了。
傍晚,某邊陲小鎮。
橋洞下,兩名流浪漢窩在裡麵休息。
他們是一對父子,小孩子剛滿三周歲,一天沒進食了,就早上那會兒喝了點涼水,此刻正縮在爸爸懷裡,不停地打著寒顫。
“小乖,沒事的,爸爸去給你弄吃的,吃下東西就不難受了”
男人抱起孩子,用破破爛爛的毛毯隨意地一裹,貓著腰往鎮子上跑去。
天黑了,很多店開始打烊。
男人跛著腳,走走停停,又是磕頭又是乞求,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施舍。
氣溫越來越低,孩子的氣息也越來越弱。
再不吃點東西,怕是真的要熬不住了。
這時,一家明亮的麵包店吸引了男人的目光。
櫥窗裡,蓬鬆的麵包散發著誘人的香甜氣息,潔白的奶油像天上的雲朵,舔上一口,不知道能有多幸福。
男人咽了咽口水,對懷裡的孩子小聲說道:“小乖,再忍一忍,彆出聲,馬上就能吃到好吃的了。”
趁著那老板轉身去裡麵收拾東西,他埋頭猛衝了進去,拉開櫥櫃門,抓起三四個麵包就往懷裡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