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適保暖的衣物,包裝精美的點心,各種罐頭……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鼓鼓囊囊一大包。
莉娜有些震驚:“你的愛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為什麼這麼問。”
“抱歉,我印象裡和所接觸的男人,都比較……野蠻一點,實在沒見過活得如此精致的,在這種地方,還需要這麼講究,他……身份很尊貴?”
“嗯。”薑海吟笑了笑,“他值得最好的。”
莉娜不吱聲了。
事實上,她開始懷疑,那個移動的坐標是不是真的代表著存活。
她實在無法想象,從沒吃過苦的富家少爺,能在魔鬼沙漠裡熬過這麼多天。
“莉娜,我休息好了,我們走吧。”
薑海吟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拍掉手上的餅乾屑,轉身整理了下行裝,重新背起。
起初幾天還會覺得肩膀痛,最近已經沒知覺了。
何況她此刻勁頭十足,除了盯著屏幕上兩個紅點之間不斷縮短的距離,根本不會去在意其他事。
然而,傍晚時分,當他們終於爬上了高聳的沙丘,手機裡發出嘀嘀的提示音。
兩個紅點重合了。
可放眼望去,沒有看見半個活物的身影。
殘陽下,沙麵還是那麼滾燙,薑海吟卻覺得渾身冰涼。
她茫然無措地環顧四周,大聲喊道:“阿言——”
風沙刮過,將乾啞的嗓音吹散了。
鄒言猛地睜開眼,坐起了身。
動作牽扯到傷口,他低低地嘶了聲。
四周靜悄悄地,沙子裡時不時傳出蟲子爬行時的響動。
這是他被困在沙漠裡的第十四天。
水,早就喝完了。
現在隻剩下一些仙人掌和果子,還能作為補充水分的途徑。
但這一片的仙人掌也越來越少了,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遇到。
更壞的消息是,撿不到枯樹枝,沒辦法生火。
到了晚上,周圍就跟冰窖差不多,隻能把自己埋進沙子裡,勉強取暖。
他剛剛又夢到薑海吟了。
沒想到,在這麼惡劣的環境裡,在身體極度疲累的情況下,他還能頻繁地夢見對方。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不由地覺得,苟子鑫曾說過的喜歡這個詞,不足以表達他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或許,還要再深一點。
他揉了揉眉心,長舒口氣,剛要闔上眼再小睡一會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子。
是歐震。
他不動聲色,看著對方摸到自己身邊,迫不及待地將行李袋拉開一點,伸手進去掏。
搗鼓半天,掏出一些根莖和果子,躲到一旁開始吸吮啃食。
果然如此。
鄒言沒感到意外,也沒打算拆穿。
目前情況尚在可控的範圍,隻要歐震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他都能容忍。
吃完了,黑影似乎仍然不滿足,再次慢慢地挪了過來。
半蹲的身影投映在沙地上,一隻手摸向褲腿,緩緩抽出了一把短匕。
鄒言無聲地冷笑,不覺有些煩躁。
不知足,簡直在浪費他的時間。
在撕破臉麵和直接要了對方性命之間猶豫了會兒,最後決定選擇後者。
如果不能按計劃來利用,那就隻能乾掉一個算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