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西餐裡的檸檬片,咬一口,在口腔裡炸開。
不,不是那種感受。
鄒言用力閉上眼,重重地喘了口氣。
走出帳篷,一道身影擋在麵前。
“你受傷了。”莉娜沉聲道,“我是薑請來的向導,也懂一些急救護理,請讓我來為你包紮吧。”
“不需要。”他聲音淡淡,瞥了對方一眼,“既然是雇傭兵,那應該知道,什麼不該說。”
莉娜一怔,她忽然覺得,自己對這位華國男人,似乎有點誤解。
刀尖上舔血而生的人,都有種保命的直覺。
她直覺,對方絕不是什麼善茬。
“好,我明白了。”
鄒言看向火堆那邊,另外一名青年正一臉警惕地盯著自己,而歐震則已經抱著壓縮餅乾和水,在拚命地狼吞虎咽了。
他收回目光,對莉娜道:“告訴我,她這一路的經曆。”
夜深了,天空漸漸轉為藏青色。
莉娜喝了兩口水,潤了潤嗓子,道:“這是我所知道的,之前的事情,你恐怕要問本人,不過我猜,她不一定會願意說。”
“為什麼?”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對方:“當然是因為,怕你擔心了,她深愛著你,自然隻想把最好的一麵呈現給你,把痛苦的另一麵藏起來。”
“原來……這就是深愛。”
鄒言喃喃著回過頭,眸光穿過夜色,投在那頂小小的帳篷上。
他想,自己應該也渴望著,能像這樣深愛著那個女人。
薑海吟醒來的時候,發現眼前的沙漠在晃動。
有些疑惑地甩了甩頭,這才看清,原來不是地麵在動,而是她正趴在寬闊的後背上,被人背著前行。
不用看,都知道是鄒言。
同樣是風吹日曬這麼多天,她覺得自己都快臭了,可男人像是不會流汗一樣,聞起來依然清清爽爽的。
還是熟悉地氣息。
要不是衣服上殘留著沙塵,她幾乎要對方是剛從隔壁城鎮趕過來的。
她趴了回去,將臉埋進圍巾裡,深深地吸了口氣。
是真的。
他真的,活著回到她的身邊了。
“醒了?”
低沉地嗓音透過胸腔,鼓震著她的耳膜。
“啊?呃,嗯……”薑海吟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你肯定也很累了,快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
啪。
臀部被輕拍了下,同時托舉著往上顛了顛。
“彆亂動。”
薑海吟一愣,餘光瞄見甘烈一臉好奇地表情,臉頰騰地紅了。
雖然鄒言經常不做人,但在大庭廣眾下,這種行為還是很少見的。
“你……你乾什麼啊。”
聽著細細軟軟地嗓音,鄒言很想說些什麼。
可話語滑到嘴邊,他又不太滿意。
他試圖說一些動聽的,但大腦無法組織,思來想去,忽然記起手機裡的備注名,想到吳世宗說過的話,脫口道:“寶寶,抱緊一點。”
“什麼?”
薑海吟沒聽清。
或者說她其實是有聽到一些字音,但以為是自己聽岔了。
鄒言一頓,改口成了原本要說的:“我讓你抓緊一點,能減少我的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