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記著不久前靈山大會上,明虛宗還和兩忘宗鬨得不可開交,是謬傳?”
“不能夠啊,我聽他們說得有鼻子有眼,連真龍洗腳水這種細節都編出來了能是編的嗎?”
“臨雲宗的那群眼高於頂的天才也是奇怪,竟然有他們甘心協助兩忘宗的一天?”
就算遠遠圍觀,也能看出這一行人中是沈靈素在拿主意。
將險象環生的圍攻變成天降餡餅,這本事也不是誰都有的,難怪臨雲宗弟子願意放下身段參與。
找到了幾群靈器,沈靈素賺得盆滿缽滿,還不怎麼費勁。
兩忘宗與明虛宗都很開心,這麼多靈器,隨意撿點漏就算是收獲了,更何況他們是一鍋端。
臨雲宗弟子的目的則是在於靈器背後的那隻蠱蟲,若是參與其中,可以向師長證明他們此番曆練的效果。
劃定了蠱母藏身的大致範圍,他們開始搜尋那一片山地。
“此處的瘴氣反而淡了。”
“地勢太高,瘴氣被風吹散了些。”
撥開重重草木,他們隱蔽地接近了一處山洞。
江逝舟眼疾手快,在落葉下的蟲群中捏住了一隻蠱蟲,抬起手細看了片刻:“是隱環蠱,尚未到繁衍的爆發期,否則借此造一場人禍何其容易。”
賀蘭璧壓著聲音:“蟲災?可這是三關海上,它們能跨過那麼寬的海麵?”
江逝舟瞥了他一眼,歎息:“它們是人養的,帶著傳送一下很難嗎?”
賀蘭璧反應過來:“哦豁,若是隱環蠱蟲成災……”
眾人感受到一點不小心揭穿了大事的氛圍。
說話間,他們已經步入山洞,明麵上不再交談,暗地裡的傳音嘈嘈切切。
“隱環蠱成熟以後有寄生之能,在偏僻處開始蔓延,被發現時往往已經傳播開,難以徹底清除。”
“好在飼養它的條件苛刻,還不喜人接近。”
“否則,會很憤怒……”
伴隨著那句“很憤怒”,蟲群窸窸窣窣的聲音愈發密集。
劍光一閃,照亮陰暗的洞穴,密密麻麻的蠱蟲正附著在洞壁之上,朝著來人像雨一般落下,猙獰的口器閃爍著幽光。
有人喝道:“去尋蠱母!”
一聲尖銳的笛音響徹山洞,蠱蟲頓了一頓,同行的人早有預料,迅速向洞中掠去,良久,隻見地底深處有一座蟲屍遍布的池子,池水惡臭撲鼻,蠱母不知所蹤。
笛聲還在不停回響,蠱蟲襲擊人的行動同樣時斷時續,有人發現不對勁,用靈力轟開蠱蟲群的同時往沈靈素的方向瞥了一眼。
沈靈素把錄好的留聲符往裙擺上隨便一貼,衝楚昱的方向伸出手:“烈酒帶了嗎?”
關於飲酒,各大宗門的規定都是大同小異,他們這般年紀的弟子不得飲酒。暗地裡守不守規矩,其實也不會有人管,隻要不酗酒張揚到長老麵前就不會被罰。沈靈素沒想過帶酒引誘蠱蟲的情況,好在臨雲宗有些紈絝作風的弟子慣於藏酒宴客,挨罰的名聲都傳遍各宗了。
楚昱偏頭避開一隻飛蟲,不甘地道:“憑什麼逮著我薅?!”
說著,他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酒壇,拍開泥封向著沈靈素扔去。
沈靈素伸手去接,袍袖下手腕白皙纖瘦,與偌大酒壇的衝擊力對比起來堪稱觸目驚心,楚昱心中驟然一跳:“當心——”
他扔東西的時候手上沒輕沒重,完全忘了沈靈素不是他那些狐朋狗友,而是一個樂修,就算有些小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