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天幕間,劍影一閃。
層雲被分開,有人方才發覺,一道詭譎的魔影被劍氣斬成支零破碎的碎光。
玉樓劍還劍入鞘,沈珩手握雕刻著繁複銘紋的劍鞘,麵容冷淡,從容自若,連寬大的衣袂也不曾拂動。
臨雲宗的弟子正在偷瞄,輕輕歎了一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沈珩出劍呢!”
“玉樓劍果然不同凡響……不對,我的意思是,也就一般吧,什麼不同凡響太誇張了。”
“如若當初沈珩來的是我們臨雲宗,臨雲宗就能在北域亂殺了。”
“可惜,沈珩生在沈家,與楚家早有舊怨,布局必定不會重合。”
“萬一這次妖丹落到了靈界手裡,登道宗應當不會爭奪的吧?不知最終鹿死誰手。”
“登道宗的目的不在妖丹,而在被引出來的魔族與邪修上,那才是積怨已久。”
“是啊,當年登道宗那位負責執法的明長老還是弟子,被邪修蒙騙得……”
此次臨雲宗與登道宗不得不同行,表麵上,兩宗弟子看彼此橫豎不順眼,實際上,臨雲宗的師姐妹都不得不承認,登道宗的大師兄有點姿色。
沈珩不出劍則已,一旦出劍,就連一些看不慣他的臨雲宗弟子也情不自禁側目而視,恨不得秀這一手的是自已。
就在議論之時,沈珩狹長的黑眸微眯了眯。
頓時有人的心提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沈靈素正在與玉樓劍傳音:“小樓子,當你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我正好在現場。”
玉樓劍:“?”
它一個劍靈還能幻聽?
沈靈素一言難儘:“我悄悄地靠近,你幫我向大哥鋪墊一下。”
玉樓劍靈聲音恍惚:“這裡是妖皇陵吧?是過五關斬六將才能到達的皇陵深處吧?你不是沒來嗎?你來了怎麼不和兩忘宗那些邪修在一起?”
沈靈素:“說來話長……我們兩忘宗真的不是邪修,隻是暫時臥底,而已。”
將這件事交給玉樓劍之後,沈靈素就放心了,從後方靠近來自靈界的正道陣營。
妖皇陵深處這片山穀自成空間,寬闊得猶如無邊無際。
各方勢力涇渭分明,暫時井水不犯河水。
沈靈素悶頭趕了一段路,一抬眼,頓時眼前一黑。
她放心得太早。
其實不需要玉樓劍鋪墊,因為陸淵鉞將沈靈素轉交給登道宗的時候,就與沈珩說明了。
沈珩得知情況,向長老傳音交代了幾句,便默不作聲退向後方。
無情道弟子尚且不在意,但不修無情道的一群弟子,目光隨之斜了過去。
隻見沈珩立在虛空之中微微抬手,手心向下衝樹林裡招了招。
過來。
沈靈素注意到明裡暗裡的視線,生死看淡,麻木地走過去。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如果這種狀況外的事情發生在登道宗,弟子可能已經被罰了三回……五回……罰得不見天日了。還好她是兩忘宗弟子,登道宗也隻能看個熱鬨。
隻是不太低調而已。
她都易容了,沒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