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謁霆?”一位女子瞪著他,顫聲道,“陸二,你還活著?”
陸謁霆目光轉向她,點點頭,“重明族長。”
一位生著豎瞳的元老定下思緒,沉沉出聲:“陸二,雖說今日登基的是你的後輩……”
“然而殿前破例見血,聖典不宜繼續……”
他的聲音忽然停頓,視線盯著殿上。
一直沒有現身的陸淵鉞走到空置的寶座前,慢條斯理坐下,佩劍仿佛還沾著血光。
是妖血,流露出讓他幾近驚駭的熟悉氣息。
青年的眉骨偏高,一雙深邃的桃花眼居高臨下看著他,神色似笑非笑。
“老祖!族中出事了!”鳴蛇老祖耳邊傳來急切的通報聲,頓時五內俱焚,麵色發青。
好生毒辣!
妖丞意味深長道:“鳴祖,看好自家小輩罷,莫要明珠暗投。”
“哼!”鳴蛇老祖嗔目欲裂,腳下一跺。
龐大的四翼猶如虛影,在空中一晃而過。
轟——
熾熱的火海陡然成形,湧向妖皇的方向。
眾人正思索妖族如何應付,卻見陸謁霆邁了一步,一手攝過適才逃出不到千裡的鳴蛇老祖。
鳴蛇老祖隻想逃!
然而龐大的四翼被一隻巨手攥在掌中,毫無掙紮之力,翎羽脫落,紛紛揚揚。
陸謁霆向著殿上微頷首,帶著鳴蛇老祖,漫不經意離去了。
陸淵鉞仍舊八風不動地坐在寶座之上,姿態散漫,掃視著其餘妖族元老。
風聲呼嘯,清氣將天地間的汙穢蕩滌一空。
殿前玉階上血色猶存。
一場動亂就這麼解決,效率極高,甚至省去了狡辯斡旋的步驟。
重明族長向前走了一步,清亮的聲音局限在一方範圍內,唯獨殿上聽得最清楚,尤其隔絕了人族的席位,她緩緩言道:“鳴蛇一族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族,當眾處置鳴祖……”
何至於此?
眾多元老都是如此想法,畢竟物傷其類。
陸淵鉞沉沉道:“重明族長在為他鳴冤?”
注意到他眼底的審視,重明族長沉默兩息。
見一眾老祖不再多言,她搖搖頭,輕歎一聲:“也罷。”
鳴祖不打自招,暗通魔族已成定論,此時她再說,也是不識抬舉了。
平白惹得一身臊。
年幼的妖皇冷眼旁觀這一切變故,此時方才波瀾不驚道:“繼續吧。”
妖丞嘴角輕抽了抽,沉穩地宣告道:“聖典繼續。”
什麼聖典之上不宜殺戮?
這兩兄弟簡直把這裡當成了屠宰場。
“維天之命,於穆不已。於乎不顯……”
恢弘古老的歌謠回蕩在山間,觀禮者神態強作鎮定,心有餘悸。
不少妖族坐立不安。
“太可怕,劫靈族故作不備,就是為了殺幾個大能祭旗吧。”
“這一族嗜殺一如既往。”
“陸謁霆甚至不需要顯出真身,一掌便將魔蛟捏死了!”
“難怪是讓魔帝記恨的角色……”
“那陸霄不聲不響,也不是善茬,直接血洗了鳴蛇族地,消息剛才都傳開了。”
“鳴蛇一族竟然親近魔族,我們倒是沒看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