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溟神境內。
神殿之中,一眾邪修高層沉默注視著祭壇。
就在祭壇上,許多泛著神秘光澤的血液與天材地寶懸浮著,與複雜的陣紋隱隱呼應。
一位邪修忽然說道:“時辰已至,是時候施展神咒了。”
神咒!
身披繁複禮服的術師猶豫了片刻,沉聲說道:“可是神咒一下,那人並非吾主的信徒,很有可能會直接暴亡……”
宮主淡淡道:“那沈靈素乃是無危神給予了特殊烙印的信徒,沒有那麼容易死去,據我了解,吾主與無危神乃是同等位格的神靈,此等神咒才有把握破開特殊的庇佑。”
術師聞言點點頭,雙手舉起手中的法器,口中喃喃誦念著含糊的咒訣,若是神識稍弱的人,仔細聽去隻會覺得頭暈目眩,仿佛神識都在消融。
然而在場的廉溟信徒雖然被神境規則壓製了修為,用以反哺神境,本質上卻還是分神境甚至修為更高的強者,因此在聽取咒訣時並無大礙。
眾人緊盯著祭壇上的血液流淌,落入繁複的陣法,最終化為血霧消失。
神咒成功了!
術師如釋重負:“宮主果真是神機妙算,那沈靈素並未因為神咒死亡。”
宮主臉上露出微笑:“很好,以後那沈靈素就是我廉溟宮的傀儡了,要她生或死,全在你我的一念間……”
就在這時,神殿緊閉的大門外傳來隱約的吵鬨聲。
有人推門而入!
宮主回過頭去,眉目沉下:“是誰準許你擅闖此地?!”
邪修滿臉驚懼,趕緊滑跪:
“稟報宮主,他們將地牢炸了!”
什麼炸了?
地牢?
在場的邪修高層麵麵相覷,滿臉大事不妙的神情,險些以為自已聽錯。
宮主尚且平靜,皺起眉頭:“他們?”
邪修連忙道:“正是那些地牢中的囚犯,是無危淵心懷不軌啊宮主!”
負責地牢的護法瞳孔巨震。
宮主扭頭看去,怒道:“地牢的守衛都是乾什麼吃的!”
負責地牢的護法也滑跪,飛快地扇自已幾巴掌:“不知道啊宮主!在地牢炸毀以前屬下並未得到任何消息,一直在此處……”
術師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宮主,這可如何是好……他們會不會知道了什麼,刻意為之。”
“他們肯定是知道了!”
宮主咬牙切齒,“沈靈素啊沈靈素,當初就不該放她進那地牢亂看!”
負責地牢的護法猛然抬頭:“沈靈素不是個樂修嗎?怎麼能看透陣法?地牢中的靈陣分明隱蔽極了!”
宮主拂袖將護法揮到一邊,眼不見為淨:“她可是無危神看重的信徒!哪有那麼簡單!”
術師:“宮主稍安勿躁,她現在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了,隨時可以報仇。”
宮主:“現在提什麼報仇?趕緊想辦法將陣法補上!”
牽涉到半魔之地,那傳送陣法並非依靠靈力就能塑造成形,必須重金打造。眾人為了防禦正道的破壞,更是將那傳送陣法做得隱蔽又堅固。
……但也扛不住人從內部破壞!
術師猶豫道:“那沈靈素……”
宮主倦怠地揮了揮手,眼神猙獰:“讓她過來,離開時還要帶著她一起。”
神境內虛假的和睦被打破了,原本參加宴飲或是比試的邪修都在搜捕炸地牢的賊人。
宮主閉目凝神,神識籠罩著神殿。
奇怪的是,無危淵的人也在搜捕賊人。
賊喊捉賊!
還真能裝!
半晌,他忽然睜開眼:“沈靈素人呢?怎麼還不來?”
術師鬢角冒汗:“不知為何,我感應不到她的位置……”
宮主大怒:“她就在附近,老子都看見了,你控製著神咒沒看見?”
術師是真的非常冤枉,畢竟他已經按照步驟完成了神咒,如果後續有問題,必定不是他的問題,而是神咒本身的問題。
但是他不敢說。
這可是動搖信仰的大罪。
宮主壓著怒火思考片刻:“或許是上次神咒未成,你再施展一次,本座親自去會會那沈靈素。”
術師趕緊道:“是。”
宮主隨手點了幾個人一起,氣勢洶洶踏出神殿,禦風向著山下掠去。
地牢不遠處的空地上,爭鬥已經消失。
因為放火的賊人逃走了。
然而烈火仍然在地牢的廢墟間熊熊燃燒,一眾邪修調出大量靈水救火,仍然難以熄滅。
這火焰中不知摻雜了多少真火,越燒越旺,並非短時間內可以澆滅的。
戴著麵具的少女正好整以暇站在一旁,旁觀著混亂。
這麵具是江逝舟無意間得來的,即便是修為接近小乘的修士也看不透偽裝,加上易容就更加妥當了,揭了麵具還是如同本人。
因為看出四師姐與小師妹都是喜歡搞事情的人,江逝舟再三奉勸她們,與其明目張膽地搞事情不如戴上麵具匿名搞事,很明顯這次沈靈素是聽勸了。
聽了一點,但是不多。
麵具方便了她脫身,但是沒攔住她實名搞事。
為了方便沈靈素離開神殿,金翩瑤代替她待在此處,順便體驗了一次當邪修大佬的感覺。
這時,一眾邪修高層落在她麵前不遠處,形成圍堵之勢。
金翩瑤略有些興奮,心想終於遇上事了,從容不迫轉過眼:“宮主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