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寒’等一眾人身死!
幾乎是第三日清晨,消息就已經在坊市傳開。其原因很簡單,混元宗不可能一直派弟子去送死。
‘葉之寒’等人,除了排查線索,還有充當誘餌的作用。
追殺的真正的主力,是三位築基大修!
結果。
一夜之間,連同‘葉之寒’在內,十三位弟子失去消息,他們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而作為附近唯一勢力的金雲穀,自然也被抽調了過來,最終在一處荒野搜尋到戰鬥痕跡。
陸翊伏低做小,站著。
麵前是三位老者,此時他們正望著山野中一座殘破的小院,雖然經過處理,但依舊能分辨出當時的戰鬥何等慘烈。
“是了,就是此地!”
為首一位麵容清矍,下頜留著三縷長須老者,雙手負背,踱步檢查四周,片刻後,在角落處撿起地麵上一麵半圓的白紙片:
“這是我宗的‘明月術’,以剪紙化作明月,他們應當就是在此地失蹤的……”
微微一頓,他和善的臉上,湧現出寒光:
“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怕是已經全被滅口了!”
滅口!
陸翊眼皮抽搐了一下,十三位大宗弟子啊,那些人的實力他也曾見過,居然連一個都沒活著逃出來?
那位邪修,當真可怕。
“陸穀主,聽說你擅長分析之術,這片戰場你如何看?”
正在他心中驚駭時,對方已經望來。
“承蒙曹前輩抬舉!”
陸翊誠惶誠恐,老者叫做曹雄,是一位正兒八經的築基大修,放在雲州可是能稱尊做祖的存在。他眉眼通透,自然能看出一行人中,曹雄地位最高。
“當時小院激戰慘烈無比。”
深深鞠上一躬,陸翊時而望向四周,時而抬頭環顧,許久後方才拱手,道:
“再從四周蹤跡判斷,行凶者可能借助著大雨藏匿在四周,趁其不備突然闖入院中,貴宗弟子鏖戰一番卻不敵賊子,最終無一能逃走,儘數死在院中……”
“至於其他的……”
陸翊搖搖頭:
“恕我無能,分辨不出來。”
曹雄微微頷首。
痕跡經過處理,再加上連夜的大雨,已經所剩不多,即便是他,也隻看出來這些。又沉吟片刻,他補充一句:
“凶手用的是劍!”
與之同行的兩位築基大修,聞言皺起眉頭:
“那逆徒劍法有這麼厲害嗎?他在宗門時,劍法隻是尋常啊!莫非,是他人動的手?”
“極有可能……”
陸翊不語,也是微微心驚。
用劍?
他可是沒有能看出來呢。
也是,對方乃是築基大修,搜尋到蛛絲馬跡倒也正常。
“難道他就不能藏拙嗎?”
曹雄冷笑一聲,打斷二人爭辯:
“蕭禪五歲上山,統共十五年,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誰又能想到他一朝成了邪修?此賊頗為狡猾,一路上行蹤不定,到了雲州更是忽然失去蹤跡。”
曹雄負著雙手,踱步於庭院之中。
其餘人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隻聽他道:
“此賊故意用劍,分明是想隱藏身份。可是,他也不想一下,又有誰敢對我們混元宗弟子動手?你們再仔細感知一下四周,這周圍是不是還殘留一股稀薄的陰煞之氣?”
兩位築基大修聞言一愣,立刻微微閉眼,將神識外放,立刻感知起來。
陸翊見狀,大氣不敢出一口,滿眼羨慕,這是隻有築基大修才能擁有的神識。
果然。
這一處山林的氣息,要略顯陰冷。
而這正是動用過邪器後的證據。
“依我之見,肯定是葉之寒等人發現了他蹤跡,這才會招來殺身之禍!”
兩位築基大修相視一眼,紛紛拱手道:“師兄高見!”
“嗯!”
曹雄手撫長須,微微頷首。
這時。
金雲穀上空掠過一道身影,三位築基大修同時望去,眼眸微眯。
隻有陸翊麵露喜色:
“穀主回來了!”
……
……
“葉景州居然也回來了,這麼一算,金雲穀已經有四位築基大修了。江湖名利生殺場,該殺的時候要殺,該跑的時候一點都不能含糊……”
丹鋪裡,算盤撥弄聲,玉瓶擺放聲,響成一片。陳澈瞧著天上的流光,不由得嘴角抽搐。
不過。
更讓陳澈覺得邪門的是:
今早,他路過坊市的時候,發現蕭禪居然沒跑,還在坊市賣豆花。
到底是這家夥不怕死,還是另有依仗?
隻是想想,陳澈便覺得古怪不已。
“穀主回來了!穀主一
走,邪修、妖獸、混元宗都上門了,這是欺我們金雲穀沒有築基大修坐鎮啊!”
“不錯,最可恨的就是混元宗,居然敢砸陳供奉的丹鋪。不過也算是罪有應得,邪修把他們都……”
“如今穀主回來,應該也沒人再敢欺辱我們金雲穀了!”
熱鬨喧天的長街,修士們也在議論著。
當然。
最興奮的,自然還是金雲穀弟子,以及坊市散修。
此界凡俗有世間皇朝。
修行世界雖然沒有,但卻有宗門、家族。每一位大修身死殞落,也會引發權勢的更迭。有的悄無聲息,有的也會血流成河。
顯然,於金雲穀散修而言,葉景州便是他們頭頂上的這片天。
“這麼快回來,莫非是丹方材料集齊了?”
陳澈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這豈不是意味著,要不了多久,就需要我來替他煉丹了?”
陳澈眯著眼。
蕭禪的出現,確實讓他分了不少的心。但他始終沒忘記,穀內如今隻剩他這麼一位丹師,以及那一尊稀奇古怪的大鼎。
倘若葉景州需要煉丹,絕對無法繞過他。
“這肯定又是一件苦差事……”
陳澈長出一口氣,自打他見過黎供奉沒日沒夜的補全丹方,他就猜到這方子不簡單。
“可惜,我連一眼都沒見著,否則也能判斷出究竟是什麼方子,到底是二階,還是三階?”
“這種事情,莫要出風頭,隻管等著便可……我還是先以鋪子為主。”
……
本以為葉景州回歸,金雲穀上下要摩拳擦掌,搜捕出那位肇事的邪修,甚至不少坊市散修也躍躍欲試。
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當日三位築基大修便已經離去。
風雨欲來之勢,居然不聲不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