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看出單冠良另有所圖,卻未打算插手此事。
畢竟,這是對方與孟家的事情。再說,敢謀圖一個築基大族,必然有幾分手段。可沒有想到,對方為了計劃,竟然不擇手段,甚至還敢對自己出手。
陳澈自然不會留情。
“呼!”
密林之中,狂風驟起。
一道匹練也似的劍光,直接從指尖放出,好似一柄丈許巨劍橫掃而出。
單冠良直接被颶風吹的一個踉蹌,後退數步,霎那間,隻覺得勁風撲麵,連眼睛都睜不開。隻聽見周圍樹葉,發出‘呼呼啦啦’的刺耳聲響。
而裹挾驚天刀芒,同時撲殺而至的飛魚服修士,則突兀的停在了半空中,老邁枯朽的臉上滿是驚愕。
似乎許久。
又似乎一瞬。
“哐當!”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在陳澈一掃之下,停在半空中的飛魚服修士,手中的鋒利長刀,竟然當場從中斷開。而兩位修士,更是被這一劍之威,當場劈成兩半。
鮮血灑落中,四瓣殘軀砸在地上。
滿場死寂。
單冠良做夢也沒有想到,陳澈隻是一揮手,就擊殺了兩位八重死士。
隻一瞬間,便冷汗狂流。
“大事不妙!”
僅僅隻看對方出手的果斷與狠辣,他方才意識,自己究竟替皇朝招惹了一個可怕的敵人。但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隻能一條路走到黑。
“一起出手!”
喝聲中,剩下的四位飛魚服修士,已然是衝天而起。
瞬息之間,四人身軀一漲,青筋虯結,肌肉鼓起。得體合身的飛魚服,立刻被撐滿。
密林中一片密集的刀光,仿佛無數閃電劃過。刀氣所過之處,無數草木被淩空絞碎,化作漫天齏粉。
地麵之上,更是現出四道纖紋必備的刀痕,每一道刀痕,深達半尺,從四人腳下,一直延伸至陳澈麵前!
這四人聯手一擊,威勢已不遜色於九重修士全力一擊。
“找死!”
然而,陳澈隻是一聲輕哼,抬手一揮,如同驅趕蒼蠅一般。
但虛空之間,狂風再起中,已是化作無窮利劍,如同槍林彈雨一般打出。數棵參天古樹直接被撕成碎片,四位飛魚服修士,更是被當場洞穿,化作漫天血肉。
“啊…!”
單冠良動作稍慢一籌,雖然及時召出一麵盾牌,但隻一瞬間便被擊碎,更是被數道利劍貫穿胸腹,重重向後跌去。
不過。
他落地之後,牙關一咬,單手一拍地麵,猛然眼珠一凸,一身氣息不減反增,瞬息間達到煉氣八重。更在同時,麵容急速蒼老,整個人瞬間從翩翩公子,化成一位蒼髯老者。
顯然,這是用上了和飛魚服修士一樣的邪法。
但是,他卻沒有殺向陳澈,反而是轉身朝向密林之外逃去。
“萬事皆休啊!”
單冠良幾乎要咬碎牙齒,損失六位死士,得罪金雲穀供奉,即便自己活過今夜,皇朝也不會饒過自己。再加上他用上催命秘法,不但一百二十年壽元,驟減至三十,日後更是仙途斷絕。
“等我先躲過此劫,日後再來報複……”
他正想著。
忽覺一陣狂風驟起,隻見一道黑影猛然掠至頭頂。接著,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力,生生從半空中摜到地上。這股恐怖的力量,幾乎要碾碎他的身骨。
一陣悶響,好似巨石墜地。
“啊!”
單冠良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但瞧見那道黑影時,卻不由得眼瞳驟收,心中震怒化作驚駭。
因為他發現,摁住自己的,赫然正是那頭巨雕。
“……它?”
單冠良愣了一下,看著一旁負手而立的陳澈,頓時恍然大悟,慘笑搖頭:
“原來如此,原來,從一開始,這頭妖獸是你的……怪不得,你不願轉賣給我!”
“原來如此啊……”
“我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
單冠良滿嘴鮮血,失聲慘笑。
他方才還以為,對方準備用此妖禽,去勾搭孟清玄。正是如此錯估,才會讓他釀成大錯。
“現在才知道,也不晚!”
陳澈緩緩搖頭。
“不晚?”
單冠良一愣,眼中浮現出一絲期望:“莫非,陳供奉願意放過我……”
是了。
他出身皇朝,多少還有些利用價值,或許對方是看中了這一點。或許投靠陳澈,他還能掙得一線生機。
“明白的去死,總比糊塗的死了要好。”
卻沒有想到陳澈緩緩搖頭,直接屈指一彈,單冠良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指洞穿頭顱,慘叫都未發出來,直接橫死當場。
毫不客氣將靈石、清月蓮子卷走,毀屍滅跡之後,陳澈這才大搖大擺的離開。
半個時辰後。
等
到動靜完全結束,確認此地已經徹底沒有危險,大擋頭才敢偷偷接近。看著滿目狼藉的現場,所有人都不由得遍體生寒。
“瞧見了沒!”
大擋頭轉頭,看著瞠目結舌的幾位散修,狠狠罵道:“能夠坐穩供奉之位的,又豈是善男信女,敢半路劫道,就是這般下場……”
眾人無不點頭。
直至片刻後,才有人小聲問道:“今夜,死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