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
韓在寅麵色驟然大變,心中簡直驚怒到極點。
驚的是,對方神識如此龐大。
怒的是,對方竟敢孤身來此。
不過,驚怒之餘,懸著的心卻落了下來。
此子神魂如此強大,極有可能吞服了某種天靈地寶,才暴漲至這般程度。但煉氣修士即便是再強,在他眼中也隻是末學之輩,無須讓他有絲毫忌憚。
“你竟敢獨闖我韓家禁地……韓錫悅,你回來了?!快助我斬殺此子!”
驚怒中的韓在寅,忽的麵露驚喜,對著陳澈背後高聲喊道。
更在這彈指之間,他抬手一揮,數顆赤紅丹丸已呼嘯而出。
“哼!”
陳澈根本不曾回頭,抬手一揮,天機傘已經飛至麵前:
“護!”
隨著喝聲而起,傘麵大開,護在身前。
“轟隆!”
幾乎同時,四周猛然暴起一股炙熱波浪,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巨響,滾滾沙塵和濃煙,頓時擴散席卷開來。
無數火焰更從其中湧出,如同雨水滴落而下,每一滴落下,立刻將地麵岩石燒穿。
顯然。
那幾顆丹丸,也是威力不俗的法器。
“不愧是劫修家族,堂堂築基麵對煉氣修士,居然還耍詐偷襲,行事作風果然卑鄙!”
陳澈持傘而立,神識迅速向前裹挾而去,不過韓在寅已經不在原地了。
對方忽然出聲,就是想要讓他分神。
換做旁人,隻怕方才早已回頭確認。
畢竟。
身處韓家腹地,麵對一位築基大修,肯定精神高度緊張。
“小子,成王敗寇的道理,莫非你不懂?”
聲音從煙塵四周飛來,飄忽不定,讓人摸不清方位。
嘩啦!
話音剛落,一陣鎖鏈碰撞聲猛然響起。
漫天煙塵,陡然被勁風擊穿,現出一道圓形通道。
隻見一條粗如手臂的黑鏈,猛地闖入視野。黑色鐵鏈崩的筆直,夾雜著呼嘯刺耳的聲響,如同勁弩一般爆射而至。
陳澈眼眸微微一收,這是極為少見的鏈形法寶。
觀其聲勢,至少也是一件二階法器。
“去!”
陳澈早有準備,並手一指,純鈞劍鏗鏘出鞘,化作一道驚虹,迎著鎖鏈撞去。
“嘿嘿……”
一聲陰笑傳來,數層真元波動乍現,隻見黑鏈忽的一抖,如同蛟蛇一般盤旋彎曲起來,竟然避開純鈞劍鋒芒。
接著,鎖鏈內側,現出無數犬齒黑刺。
更隨著韓在寅雙手上下翻騰,真元帶動,幾乎眨眼之間,這條黑鏈便化作一股道駭人的黑色龍卷,更如同一頭凶獸張開的大嘴,直接一口,吞下純鈞劍。
“哢哢哢!”
刺耳的摩擦聲。
飛速旋轉的鎖鏈,帶起無數耀目的火星,仿佛一頭凶獸正在嚼金咀鐵。
這一幕說來繁瑣,卻不過發生在眨眼間。
“小輩,此為‘黑汐煞鏈’,專為絞殺法器而煉製,你這飛劍要毀了!”
四麵八方傳來韓在寅得意的笑聲。
此鏈鍛造時,就是為了攻伐,至今不知絞碎多少法器。
“這可未必!”
陳澈神色不變,忽的神識鎖定地宮一角,直接抬手一揮。
“哢嚓!”
一聲清脆的聲音。
無數犬齒倒刺應聲而斷,隻見一道劍光硬生生的從黑色颶風中穿透而出。隨著呼嘯的風響,地宮彌漫的塵埃瞬息被蕩開,現出韓在寅驚恐的萬分的神色。
隻聽‘噗’的一聲,劍身已是穿透其胸膛,這一劍所附著的力量,更是餘勢不減,死死的將其釘在牆壁上。
“嗚!”
韓在寅慘叫一聲,但眼中凶性不減,抬手一揮。
黑汐煞鏈陡然暴增數倍,裡外生出無數犬齒倒刺,用著比先前更為凶殘之勢,好似一頭黑色巨蟒,瘋狂奔襲而來!
轟隆!
黑鎖擦過地麵,地麵猶如豆腐一般,被絞出一道凹痕。
“起!”
陳澈麵色不改,一捏傘柄。
天機傘見風即漲,傘麵撐起地宮。黑汐煞鏈撞在傘麵,又是一片星火四濺。傘麵劇烈顫動,卻始終無法攻破。
“怎麼可能?”
韓在寅瞪大雙眼,他承受孟長圖三掌,遭受重創,一身實力十不存一。
但也不是尋常煉氣修士所能抗衡的。
普通九重修士,在自己的黑汐煞鏈之下,支撐不了數息。但對方真元仿佛無窮無儘一般,根本耗不儘。
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陳道友,你固然實力強悍,但我也是築基修士。不是你所能抗衡的,與其鬥的兩敗俱傷,不如就此罷手言和吧。自此以後,我韓家不再與道友為敵。”<
br>
韓在寅掙脫純鈞劍,飛落而下,抬手攝回黑汐煞鏈,陰沉的道:
“當然,既冒犯了道友,我韓家自會賠罪。一顆築基丹,如何?”
他自己不好過,也料定對方也在苦苦支撐。
不管如何,先渡過此劫,日後再伺機報複。
“築基丹?”
傘麵收縮,現出陳澈身影,聽得對方提議,他似乎有所沉吟。
見到陳澈似心動,韓在寅心中大喜,正欲開口。忽的隻見陳澈忽的望向自己身後,接著麵露狂喜:“葉穀主,你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