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目光,接二連三的彙聚於三人身上。
事已至此,已經不是普通的生意之爭,也不是尋常的義氣之爭,更是牽扯到家族的麵子。被架在火上烤的三人,隻有兩種選擇,要麼搗亂到底。要麼掀桌子……
但!
如果選了後者,便意味著丟儘了麵子。
所謂輸人不輸陣,便是如此。
你胡家太猖狂,總有人能治你們。
“豎子狂妄!”
胡朝興真元狂湧,滿頭長發如狂蟒般飛舞,一歪頭,示意另外一位大修開口。對方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剛剛要開口,卻見陳澈脖子一擰,靜靜看來。
陳澈目光雖然平淡,但卻如同凶虎垂目,看的他渾身發毛。
“我,我……”
對方張了張嘴,著實開不了口。
“沒用的東西!”
收回目光,胡朝興轉向另外一人。這才發現,陳澈同時望去,而對方更不自覺的後退了數步。
“嗤~”
人群中有人輕笑一聲。
輸人又輸陣。
當初胡朝興來時,壓的一眾大修不敢言語,就連孟長元也退避三舍。那是何等氣焰滔天,不可一世!
但此時,就有多麼可笑。
視線掃去,雖然無人說話,但胡朝興卻能夠感覺到,那道道目光都充滿了嘲笑。仿佛自己來金雲穀搗亂,是做了天下頭號的大蠢事!
“這兩位道友,看來都沒有異議。”
陳澈站在那,看了一眼胡朝興:
“你呢?”
“陳澈!你當真敢欺我胡家無人?”
胡朝興何時被這般嘲諷過?
一聲怒吼,他已是長袍一裹,猛的如同一團火焰掠來,隻一瞬,就竄過了數百丈的會場,烈焰狂滿長袖。甩出的兩隻手掌,好似兩頭吞天噬地的火蛇。
“今日,不血洗金雲穀,老夫決不罷休!”
更隨著吼聲,怒焰暴增。
無數火苗相互纏繞,盤旋交織,轉眼便化作一頭巨大的炎龍。這頭炎龍足有數十丈長,一出現便已是橫貫會場,龍角飄逸、龍爪猙獰,驚雷一般的張開大口朝向陳澈撕咬而去。
翻騰的高溫,隻一瞬間便將整座拍賣會化作火海。
丟掉的麵子,隻有用鮮血,才能討回來!
孟長元麵色凝重到極致:
“赤焰如龍,這是二階中品掌法!赤龍烈焰擊!”
轟!
他和榮中玄對視一眼,二人瞬間手掌一合,護體真元直接綻放開來,籠罩方圓十丈,將胡耀、孟清玄等人護入其中。
“這是要一擊,就滅殺陳澈嗎?”
其餘大修,亦無不驚悚後退。
陳澈亦是眉頭一掀,輕笑道:
“就憑你也敢誇下這等海口?”
他屈手一握,氣質猛然一變,渾身氣血催動到極致,仿佛一頭凶猿仰天嘶吼。已是在同時,悍然迎擊而去。
驚猿九擊!
火焰狂龍如同傾瀉而至的火海,轉瞬間便已經衝至陳澈麵前。所過之處浩浩蕩蕩,延綿不絕,將地麵都給燒熔。在眾人看來,陳澈幾如螳臂擋車一般。
完全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存在!
“嘭!”
但結果,四掌相撞,卻隻如同巨浪撞在礁石之上。火龍更當場砰然炸裂,現出被火龍包裹胡朝興。任憑你勢如滔天,到了陳澈這裡,也不得不停下來!
“怎麼可能?”
胡朝興連退數步,每一步都踩出深深的腳印。他麵色都變了,自己含怒一擊,竟然被對方輕易擋住?
“你也不過如此!”
陳澈巋然不動。
“豎子狂妄!”
胡朝興絲毫不信,決定棄用掌法
,使用法器碾壓陳澈。
修士之間最大的區彆,不僅僅在於功法,同時還有兵器、法寶,這才是一個家族的底蘊,我便是拿法器壓都能壓死你!
轟!
屈手一握,隻見他手中已經多了一柄青銅戰鐧。
二階上品法器:
赤鐧!
這戰鐧一現,拍賣會場燃燒的熊熊烈火,竟然好似乳燕歸巢一般,又似百川歸流,瘋狂朝向其手中飛去。一刹那間,那青銅戰鐧猛然暴增百倍,直接化作四十多丈長!
“老夫定要把你打的形神俱滅!”
咆哮嘶吼中,胡朝興抬手一揮。
戰鐧好似從天而降的隕石,滔天蔽日,更裹挾滔天火焰,悍然砸向陳澈。
“不好,他當真要毀了整座金雲穀!”
隻見這一擊,人群發出一陣驚呼。
這一幕,幾如天威。
眾多築基大修,無不麵露驚恐,急速後退,想要逃出去。但煉氣修士則是麵如土色,雙腿顫抖,幾乎動彈不得。威壓之下,無數房屋、民居,發出劈裡啪啦的炸響,崩出無數裂痕!
巨鐧之下,隻剩下陳澈一人。
他神識籠罩四方,早在胡朝興出手的一刹那,體內澎湃真元就席卷而出,將榮中玄、孟長元、孟清玄等人送出數百丈之遠,避免他們卷入餘波之中!
看著麵目猙獰到極致的胡朝興,看著那悍然墜下的巨鐧。
“劍陣!”
陳澈緩緩昂起頭,猛然一踏腳:
“起!”
刹那間!
金雲穀聞言悄然一震,衝出三十六道驚天劍虹。三十六道劍虹,更在瞬息彙聚成一股,霎那滔天劍氣,衝霄而起,朝向戰鐧劈去!赤鐧之上,無數火苗當場被衝散,現出其赤色鐧身。
“哢嚓!”
一聲巨響。
那四十丈的巨鐧竟然應聲而碎,化作寸寸炸裂開來,好似破碎的瓷器一般,如同點點火星悄然散去。
剛才末世的一幕,幾乎如夢如幻!
“這……”
想逃的,逃不了的,如同被閃電劈中,呆立當場,不敢相信。
那片天地之下,隻有陳澈垂手而立。
自始至終,他不曾動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