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心中想著,走了過去:
“陸道友!”
“陳穀主!”
二人見著陳澈,連忙起身。
陸青蓮拱手回應:“許久不見,您還是風采依舊。”
她身旁那位修士跟著喊了聲陳穀主後,則是老老實實的站著,手腳微微發顫,看起來像是有些緊張。
“陸道友,你來找我不是隻為說這些恭維的話吧?”
揮了揮袖袍,陳澈坐在二人對麵。
“那我便直說了。”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這麼直白,陸青蓮愣了一下,哂笑一聲道,“我想常駐金雲穀,當一位穀內供奉……”
“供奉?”
陳澈眉頭微挑,何為供奉?
便是客卿、門客。
大多是一些外麵勢力投靠過來的角色,或是自己招攬的有用之才。
比如說:邢林。邢林是無依無靠,隻能在金雲穀落腳。
再比如說自己,陸翊見他丹道出色,招攬為之所用。
不過,大多願意當做供奉的,多是沒有後台、沒有靠山,同時又需要大量修行資源的散修。用地元星的話來說,就是‘臨時工’,臟活、累活,都是供奉來做。
可陸青蓮是築基五重的大修,拋開陸家不提,放在任何一座家族中,也是手握實權的那一撮。
“陸道友,你與我說笑呢?”
一時間摸不清對方的來意,陳澈沒有輕易答應。
“不是說笑,我母子二人是真心來此!”
陸青蓮深吸一口氣,然後,對著陳澈深深一躬:
“還請陳穀主收留!”
“母子?”
陳澈看了眼‘老者’,若有所思。
“他是我兒子陸平安。”
陸青蓮長歎一聲:
“這他第二次衝擊築基失敗,如今隻剩下了不到三年的壽元。如今身子骨羸弱,也禁不住奔波,所以,我們母子二人尋一處位置落腳。”
“那你應該帶著他回陸家啊!”
陳澈啞然失笑,在他這外,哪有在族內安心?
但瞧見陸青蓮一言不發,反而麵露苦澀,陳澈眉頭一掀。自己,似乎觸及到了某個修仙大族的隱秘:
“莫非……”
“不錯!”
陸青蓮瞥了一眼身旁‘老者’,直接抬手一擺,施展一道禁音法術,頷首道:
“我曾是陸家的主母,一次海外遊曆,因故被困在一座海上迷陣之中,與一位同行的修士發生了一夜露水姻緣,自那之後有了平安……”
“我雖然將他藏在凡間,但始終紙包不住火!”
陳澈恍然。
當日胡朝興一言喝止陸青蓮,口中所說的醜事便是此事吧!
陸青蓮神情萎靡,說著陸平安隻有來曆,說著陸家發現後的震怒,足足說了半柱香的時間。
‘給族長戴了帽子,族長很感動。但陸青蓮是一族之母,同時又是築基五重的大修,不能隨心處置,所以給陸青蓮兩條路:要麼殺了野種,要麼滾出陸家,而陸青蓮選擇後者……’
陳澈在心裡總結了一下。
“陸平安隻是劣靈根,為了供他修行,我已經將所有家資耗的差不多了。之前那顆築基丹,我又變賣了所有法器,隻為這最後一搏,卻不想再次失敗!”
說到這裡,陸青蓮起身,再次對著陳澈一躬身:
“還請陳穀主收留,待我兒羽化之後,我會為金雲穀效力五十年……”
許州已無她容身之處。
其餘大小勢力,她又信不過。雖然隻和陳澈兩次交道,但她發現對方極重情重義,所以便想要來金雲穀碰一碰運氣。
而且。
金雲穀靈氣充沛,同時還兼有拍賣會,說不定還能找到延壽的靈藥。倘若無法,她當真是沒有退路了,隻能帶著陸平安前去凡俗渡過最後的餘生。
“……供奉。”
誠然,得了孟長圖的建議後,陳澈一直猶豫著是否要建立一座供奉殿。畢竟外來修士,或良莠不齊,亦或彆有用心,或者乾脆就是其他勢力的內應。
所以,需要一個人壓著。
若是沒有大修震懾,必會引起強勁的反噬。榮中玄才剛剛築基一重,隻能壓製煉氣境的修士。
自己雖然能壓住,但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留在金雲穀。
陸青蓮的實力、以及遭遇,都十分合適。
隻是……
她背後,還有一個陸家。
“陳穀主且放心。”
陸青蓮猜出陳澈所想,緩緩出聲道:“我自從離開陸家那一刻,就和陸家沒有半點關係了,陸家也不會管我死活,絕不會給金雲穀帶來半點麻煩!”
“哦?”
陳澈眼前一亮。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沒有半點後顧之憂。收留一位壽元不足三年的煉氣修士,換取一位築基大修效力五十年,值得!
想到此處,陳澈立即拍板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