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深邃,迷霧翻騰。
林間。
一座百丈高巨木之下,曹雄負手而立,周靖身背長槍,滿眼冷笑。周圍十二位大修環圍大樹,盯著麵前躺著一位黑袍修士。
“說吧,是誰指使?”
曹雄眯眼。
他們找到神像後,發現還有一位大修潛於四周,居然也在準備打撈神像。此子極為狡猾,察覺到他們到來的時候,竟然棄了神像就走。
他們整整圍獵數日,這才將其拿下。
“無人指使……”
黑袍修士靠在樹上,一柄長槍貫穿胸口,將其釘在那動彈不得:
“真的隻是我臨時起意,見到神像無人看管……那可是四階寶物,也怪我瞎了狗眼,居然貪圖這等寶貝。如今我落入你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眾人一陣恥笑,顯然不信這番話。
周靖更是上前一步,扣住對方手脈,一股真元猛然灌入其中:
“我的酷刑很多年不曾用過了,也不知你能挺多久!”
他是東區四大統領之一,與之打交道最多的便是三教九流,其中不乏有些嘴硬的角色。
所以,也練出了一身拷問的本事。
神像是一功。
幕後主使,也是一功。
自然不可能這般輕易放過。
“啊!”
夜幕下,慘叫響徹。
“我說,我說……”
隻是瞬息間,黑袍大修便哀嚎祈求,眼淚鼻涕橫流,什麼話都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
“當真無人指使,我最初隻是偶然間得了一座二階神像,拿到鬼市去賣,被人買去……我見到有機可乘,便想要撈一筆大的。這尊神像乃是四階,所以我便打算將其轉手賣了!”
“還敢嘴硬?”
周靖眼眸寒光一閃,又是一套刑法,黑袍大修全身骨頭都碎了,但依舊還是那番說辭:
“居然隻是如此……”
曹雄也愕然不已。
他本以為能挖出什麼隱秘來,沒有想到隻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賊人。
轉身,離開:
“拿了神像去複命吧……”
“該說的,我都說了,殺了我吧。”
黑袍大修祈饒道,“給我一個痛快。”
他被封了丹田,真元無法調動,對方真元強行入體,此時不斷骨骼儘碎、五臟六腑都化作被碾碎,就連神魂都似被碾碎。
“神像被誰買走了?”
周靖問道。
“金雲穀,陳穀主……”
黑袍大修道。
!?
此言一出,原本不在意的幾人,都不由得目光一凝。
甚至離開的曹雄,腳步一停,錯愕回頭。
“此言當真?”
周靖眯起眼睛。
“當真,我所得的第一尊神像,便是陳穀主買走的……他曾打聽過神像的來源,但我沒說。此事和金雲穀沒有太大關聯……我以神魂發誓,毫無虛言!”
黑袍大修艱難開口。
在場眾人立刻明白事情原委:
此人,偶得一尊神像,拿到鬼市售賣,被陳澈見著,花錢買走。他見有機可乘,所以才開始大肆偷盜神像,最後胃口越來越大,盯上了這尊四階神像。
“嘭!”
就在此時,周靖眼眸微眯,一腳踏出。
築基七重大修全力一擊何等強大,更何況對方還重傷在身
,隻一腳便被踏碎頭顱。曹雄還未反應過來,便見周靖麵無表情捏動印決,隻見一道殘魂自對方身上湧出。
周靖沉聲問道:
“何人指使?”
“無人。”
“盜來的神像,要送往何處?”
“金雲穀。”
殘魂有問必答,十分配合。
不過,魂魄有缺,許多回答顛三倒四,但唯獨將神像送至金雲穀一事,說的尤為清楚。
“很好……”
周靖點頭,取出一隻小甕,隻見那道殘魂,頓時被吞入其中。
曹雄在一旁看了全過程,起先還不明過所以,但那兩句問答,卻是讓其眼眸微眯:
“你準備栽贓金雲穀?”
“何須栽贓?”
周靖將小甕一收,咧嘴笑道:“此事原本就和金雲穀有關。我隻不過順手推舟了一把,曹道友,你我數十年好友,此事你應該會幫我的吧……”
“得了金雲穀,你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曹雄笑了起來。
“好說。”
周靖暢快大笑,能憑白鏟除一位大敵,又能賺得半座築基大修的勢力,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啊:“陳澈,那日我向你低頭,你沒有想到過會有今日?”
他心中滿是快意。
當初,我如何向你低頭,現如今,你得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錚!
就在這時,劍鳴聲毫無征兆的響起,霎那之間,林中狂風大作。
隻見一道劍光,好似閃電一般祭出。
“不好!”
“有人……”
“躲開!”
幾乎是同時,曹雄、周靖心中一沉,連忙向一側躲開。
餘光隻見一道璀璨的劍光,幾乎在瞬息間橫掃而至。那棵百丈高的大樹猛然一顫,自樹乾之處一斜,竟然滑落,栽倒在泥澤之中,濺起數丈高的泥水。
接著。
數位沒有躲開、或是用符籙、法器想要抵擋這一劍的修士,則是當場釘在了原地。在曹雄、周靖二人震撼的目光中,身軀悄然一顫,自腰間一分為二。
也都如同那棵被伐倒的大樹,噗通一聲砸入泥內。
兩人愕然回頭,隻見到林中一位青年闊步走來。
看清來者的麵容,瞬息間目光凝聚:
“陳澈?”
尤其是周靖,先是一愣,眼中寒光凜冽,禁不住哈哈大笑:“陳穀主,許久不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