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築基大修相問,十餘位煉氣修士,立刻躬身拜下。
其身可見微微顫抖,顯然此時心情緊張至極。對於取代葉景州的這位傳奇大修,他們自然是心有敬畏。
“各位請起。”
陳澈虛空一托,看向那位符修,溫和問道:“你叫做李長青?來自於海州?聽說你能夠繪製一階上品符籙?”
“是。”
李長青身軀微微一顫,似乎不明白這麼多人,為何會先挑中自己,略微思考片刻,他謹慎回道:
“隻是勉強能成功罷了,但需要多備幾份材料。”
“哦。”
陳澈微微頷首,繼續問道:“小友今年多大?”
“晚輩今年二十八,隻是因為功法的緣故,所以略顯年輕。”
李長青緩緩道。
“是嗎?”
陳澈摳動指尖,淡淡道:“抬起頭來……”
李長青下意識抬頭,就看見一雙璀璨至極的雙目,整個人仿佛陷入其中。
接著。
陳澈又將剛才的問題重新問了一遍,金丹等級的攻神問心之下,答案立刻有所不同。
對方姓名、年齡倒是沒有造假,但隱瞞了能繪製二階符籙的事實。
“你究竟什麼來曆,為何來我金雲穀?”
陳澈繼續詢問道。
“我本名李二狗,隻是一位農戶,因為一位散修領路,這才步入修行界。期間在海州加入了不少勢力,但是小勢力朝不保夕,會被卷入大族之戰中……”
“我不想與之陪葬,這才逃了出來。”
李長青神色木訥,有話便說:
“我準備築基,又無資源。聽說金雲穀供奉豐厚,這才前來碰一碰運氣。若是不收我,我就去孟家……”
數十息之後,李長青這才恢複意識,一看陳澈似笑非笑的目光,再看向其他幾位散修麵露鄙夷的目光,麵色立刻變得煞白無比。
“小友既然想來投靠金雲穀,為何又有所隱瞞?”
陳澈目光凝聚。
李長青雙腿一顫,差點跪倒在地,連忙告饒道:“前輩恕罪,晚輩並非故意欺騙,我、我隻是為了以防萬一,想要為自己留一點底牌……”
怕死之徒,在修仙世界根本混不下去。
隻一場大戰,便能看出來。
沉吟片刻,在李長青顫抖的目光中,陳澈這才出聲道:
“你若能繪製二階中品符籙,我保你築基。自此以後金雲穀安心供你修行,哪怕你築基,也不會讓你上戰場,甚至還會為你開辟一個堂口。”
“多謝穀主!”
本以為死路一條,沒想到絕處逢生,李長青頓時激動不已,連忙拜謝。
接著。
陳澈又問了其餘幾位散修,攻神問心之下,倒是得知這些人隻是來此討生活,對金雲穀沒有什麼惡意,所以便全部都留了下來。
李長青暫定二等供奉,至於其人則因為身無長技,隻定為三等供奉。
隻在金雲穀待了一天,陳澈當晚便趕回了琿洲。
雖然千眼還沒有召見他,但陳澈料定對方心情絕不會太好。畢竟幾乎要完璧歸趙的神像居然再次丟了,所以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少招惹對方。
果然。
當他趕到皇陵時,立刻就察覺到氣氛有些異常,抓了個神道修士問了一句,不由得眉頭暗挑。
“隻因說話聲音大了一些,就被千眼真人打的形神俱滅?”
陳澈有些心驚。
顯然這一得一失,讓對方更加難以遏製怒火。
正想著,隻聽見一陣天音傳來:
“陳穀主,來我大殿一趟!”
“真人。”
陳澈走進大殿,對著盤坐在神像之下千眼真人拱了拱手。對方依舊還在吸著黑霧,但似乎由於怒氣纏身,整座大殿卻比往日要顯得更為陰冷。
“不錯,隻此一個月,便煉出了陰神丹,倒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
鬼麵麵具之下,聲音傳來。
不是斥責,自己離去,這倒是讓陳澈稍稍有些安心。
畢竟。
天才,出類拔萃,隻要不過分,都會容忍一番。就像是他容忍李長青貪生怕死,千眼真人也會對自己的離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尊本以為你在我走時,才能煉出一顆來。”
“真人囑托,不
敢忘懷。”
陳澈道。
“還有兩個月,本尊便要去玄武靜海,替我多煉製一些陰神丹。”
“是。”
“三階中品丹藥,你可有把握煉製?”
聽到回複,千眼真人這才垂目望來。
這是真把我當成牛馬了?三階下品丹藥剛煉出來,就催著我煉中品了?
陳澈微微低頭:
“幾乎沒有把握,陰神丹我才剛剛摸索出來,至於三階中品著實沒有把握。短則一兩年,長則數十年。”
“罷了。”
千眼真人足足瞧了陳澈片刻,這才長歎一聲:
“你先替本尊煉製陰神丹吧,若是你能煉出三階中品丹藥,日後本尊絕對保你結丹!”
“……是。”
陳澈嘴角微抽。
這不是他給李長青畫的大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