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陵,後院。
晨胤端著酒,麵前的孫皓也同樣舉杯。
“聽說真人已經承諾陳供奉結丹了,想必孫供奉也相差無幾。吾等隻是家奴,供奉這等,才是真人真正所需的,日後您若結丹,還望能多多提攜。”
晨胤臉上也同樣戴著麵具,卻是金麵無臉,整個皇陵隻有一個人有資格戴著鬼麵:
千眼真人!
“陳澈?”
孫皓麵色不是很好看,忍不住冷哼了一聲:“我看此子頭生反骨,不像是久居人下之輩。他的心,不誠!”
孫皓歸了千眼真人,他著實沒有下手的機會。
先前試探,又被頂了回來,心中自然極為不忿。
“怎麼說?”
晨胤微微眯眼。
“吾等為真人神像前後奔波,不辭辛苦,不知耗費了多少心神。而他隻煉出了一爐丹藥,便悠悠的回了金雲穀。”
孫皓冷笑一聲:“顯然是沒有把真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晨胤剛要說話,忽然眉頭一掀。
轉頭,便見到晨熙恭敬的站在庭院外。略作沉吟,他這才問道:“你不是在陳供奉那煉丹嗎,為何回來了?”
“回稟老祖宗,見過孫供奉。”
晨熙拱手,恭謹道:
“陳供奉煉了三爐丹藥,今日已經封了爐,我便回來了。他,他說要休息三日,讓我屆時再過去。”
“……看!”
孫皓滿臉早有‘不出我所料’的表情,“他這何止是不把真人的事情放在心上,簡直是毫不在乎,這般行事作風,說不定還會誤了真人玄武靜海一行……”
“是極,是極。”
晨胤笑著附和。
接著,二人又相談甚歡的聊了半個時辰,孫皓這才告辭離去。
他一走。
晨胤臉上笑容一收,轉頭看向晨熙:“方才的話,你都聽見了?說說,這位孫供奉是何居心?”
“無非是排擠陳供奉,想要讓我等在真人麵前吹風。”
晨熙如實道。
或許,他們修行天賦不行,但由於皆出自於皇室,對於黨爭一事,卻是了如指掌。孫皓明麵是替千眼真人鳴不平,實際卻是在耍心眼。
耳邊風吹多了,假的也是真的。
“他們倆的事,咱們不摻合。”
晨胤微微頷首,叩了叩手指,“陳供奉煉的丹藥呢?”
晨熙趕緊將丹藥奉上。
老祖宗說的,他懂。
以前,他們是皇帝,隻需平衡臣子。但如今在千眼真人麵前,他們卻是如同臣子。
而且。
陳澈雖然煉丹天賦不差,但孫皓禦獸天賦也同樣不低。兩位供奉之爭,就像是黨爭一般,他們也無須站在任何一方。最好的局麵便是兩不相幫,兩不得罪。
雙方為了拉攏他們,而他們才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所謂權術,無非就是把人情世故,揣摩到極致。
“這麼多?”
漫不經心的將藥瓶打開,一倒,頓時十一顆丹丸頓時滾了出來,再一瞧丹藥的成色,晨胤不由得眼皮一跳,驚問道:
“僅三爐丹藥,他就煉了這麼多,而且都是這種品質。這真的是他今天煉製出來的嗎?”
“不錯。”
晨熙立刻將今日煉丹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在煉丹一道之上,竟然有如此天賦?”
聽完後,晨胤長長出了一口氣,望著手中的丹藥,似乎被這些丹藥所震驚。
“絕好,我自認不如。”
晨熙實話實說:“今日,陳供奉當著我麵煉了三次,沒有半點藏拙,但我依舊摸不透陰神丹如何煉製。或許,要數年水磨苦功……”
啪!
五指攥碎茶碗,茶水灑落開來,晨胤卻絲毫不自知,可見其心神如何震驚:“差距這麼大?”
“嗯!”
晨熙苦澀點頭。
但他卻沒有等來回應,隻見晨胤坐在那,手指叩著桌麵,似在思量著什麼。而這一思量,便是足足近半個時辰。這才見到老祖宗牙關一咬,似下定決心道:
“日後陳供奉若有所需,隻要不過分,切記一定要滿足他。對了,把今日孫皓的話,如實轉述給陳供奉,不許有半點添油加醋……讓他做到心中有數便可。”
“老祖宗……”
晨熙不由得眼皮一跳,失聲望去,卻在晨胤幽幽的注視下,最終低下頭:“是。”
他知道。
這句話一出,原本打算兩不相幫的老祖宗,直接選擇站定了陳澈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