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又是數天。
傍晚時下了場小雪,等清晨時,整座金雲穀都蓋上了一層冰雪,空氣中透著幾分滴水成冰的寒意。
但穀內,卻是張燈結彩,無比喜慶。
這日。
待到一個大周天循環結束,陳澈緩緩收功,換上了一身天青色的長衫。
近兩個月來的修行,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太初皓月劍》的第一式,另外《風雷法步》也隨之入門。
除此之外。
境界也踏入了築基七重。
配合上這一身浩瀚的真元、以及算得上是小成的‘冰肌玉骨’,即便是不動用劍丸和九變靈炎訣,他也有自信直麵任何一位築基大圓滿修士。
不過,金丹修士卻不好說……
畢竟,大境界的差距幾如天塹。哪怕他手段儘出,或許也隻能與一位結丹不久的真人拚一個同歸於儘。
“時辰到了。”
眺望天色,陳澈推門出屋。
隻見庭院中,一位容貌妝容的宮裝女子正望著水潭出神。涼風乍起,飛雪飄落,鬢發飄舞之間,愈發顯現著她的側顏冷若冰霜。但見到陳澈的霎那,好似冰雪消融一般。
“走吧,清玄。”
陳澈牽起對方的柔荑,招來玄鵬和玄青雀,緩緩朝向大殿飛去。
今日,正是孟清玄的築基大典。
整座金雲穀,都成了宴請賓客的場地。以金雲穀大殿為起點,統共設置了八十一張主位,供給築基大修。主座之下,也齊整的擺上了諸多案台和蒲團,供給其餘客人。
宴席一直從穀內延伸至坊市,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皆可上桌。
但隻有受到邀請的客人,才有資格入穀。
但這種場合之下,也沒有人敢強闖。畢竟金雲穀築基齊聚,再加上孟家,誰敢在這裡搗亂,等同於得罪半個雲州,沒有滔天權勢,絕對會死無葬生之地。
當陳澈、孟清玄落在廣場時,這裡已經端坐著孟家的十多位築基,以及穀內的高層。陸青蓮、丁斐、胡耀等俱在其列。
互相打了招呼,孟清玄便朝次席坐去。
“清玄,今日你才是核心人物,坐在首位吧。”
陳澈語氣溫和的道。
孟長圖插嘴道:“你才是穀主。”
孟清玄沉吟片刻,展顏一笑:“不如,撤掉首位,排在一起。”
“也好。”
見到孟清玄堅持,陳澈微微頷首。
“慶典開始!”
待到入座,陳澈已然開口,更在同時,他捏動法訣。
一刹那間,穀外的修士驚呼不已。
隻見路邊早已凋零的枯木野草,竟隨著聲音落下,以金雲穀為起點,隨之爭先恐後同時綻開來。明明是臘月寒冬,卻仿佛置身於百花盛開的季節。
與此同時,一聲聲唱喝聲從山穀入口傳來。陸續有修士踏入穀中,來到廣場。
“池州餘家,餘四海前輩到!”
“鄭家族長,鄭鴻前輩到!”
“武家族長,武刑天前輩到!”
……
客人隨著唱聲入穀。
除了附屬家族之外,還有一些有著生意來往的合作夥伴,也都借此機會邀請了過來。而這些家族彼此間似乎非常熟悉,入穀時還寒暄了一陣子,才隨著弟子的指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這些人隱隱分成了幾派。
一派以趙德友為首,他雖然自身修為不高,但兒子爭氣。就連丁斐都能看出趙長平日後地位不俗,這些家族哪能不見機押寶。
另外兩派則以丁斐、梁淵為首。
前者也是金雲穀的元老,彆看他同樣修為不高,可一旦子孫擁有靈根,其待遇絕對不會比趙長平差。隻是他成婚大半年,道侶的肚子至今沒有反應。
不少家族已經在商量著送小妾,甚至送上了不少滋陰補陽的靈寶。
後者梁淵,雖然來到穀內不久,但不滿三十便已經築基,如今更是擔任鍛造堂首座。再加上他還有三位師兄弟盤踞鍛造堂,其潛力可見一斑,自然也值得眾多家族交好。
讓陳澈頗為意外的是,就連李長青的身邊也彙聚了不少擁簇。
當日,他承諾與其開堂口一事,是當眾言說,顯然也隨之流傳出去。這些見風使舵的附屬家族,自然不可能放棄投資,若是日後當真開了符籙堂,他們的家族地位也能隨之水漲船高。
隻要這些人不吃裡扒外,陳澈自然也不會不反對。
唯獨胡耀,仍是孤身一人。
‘他啊……’
陳澈暗暗一歎。
顯然,胡耀受其師尊陸翊影響,一心隻為金雲穀,不做這些結黨營私的事情。非要劃分派係,胡耀算是鐵杆的‘陳黨’。
“清玄,胡耀這一類人,日後才是金雲穀的中流砥柱啊。”
高台上,陳澈悄然傳言。
“嗯。”
孟清玄微微頷首。她自然清楚這番話的含義,倒不是說趙德安、丁斐等人不